陈登将白绫缠于冠上,上前几步,在燃烧的火盆后,恭敬见礼。
许久,他转身朝着跪坐在一旁,早已是哭得乏力的刘氏等人长辑一礼,退出了大堂。
堂下,尚有一众穿着缟素的文武站在两侧,见陈登走来,是仪上前一步,“陈太守,我家君侯有请。”
刘奇如今虽未正式被天子加封,继承父爵,但此刻,已是江东唯一主宰。
消瘦、面白、身体修长、双臂有力,与人交谈之时,眼中充满了睿智的神采,这便是陈登第一眼见到的刘奇。
“广陵太守陈登,拜见吴侯。”当他走到堂中,刘奇的目光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也就是这么个仪态儒雅,动作恭谨,模样不太出众,年近而立之年的家伙,能够将吕布、陈宫之辈,玩弄于鼓掌之中
“先生请坐。”
“谢过吴侯。”
陈登坐在右下首的长案后,他朝着刘奇微微一辑,“登此来,身负我主之托,拜祭正礼公。”
“温侯心意,吾已知晓,元龙回返之际,还请为吾托谢。”
“喏。”
随即,陈登看了一眼侍女呈上来的酒盏和瓜果,随手取了酒盏在手,满上一杯,却见刘奇未动,复而放下。
“吴侯。”
“元龙有何事”
“吴侯近日烦忧,本不该过多叨扰,然吾主重托,却不容有负,敢问吴侯,吾家少主何在”
刘奇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尚在内宅。”
“这几日以来,皆在吴侯内宅”陈登面色一惊。
“却是与府中女宾相住。”刘奇未免他误会,当即出言解释。
“如此,不知吴侯可愿让吾与少主相见。”
“这是自然,子羽,稍后,汝便带元龙前往内宅花园,与女子相见。”
“喏。”是仪迈步上前,朗声应下。
陈登长辑一礼,“多谢吴侯。”
“吾近日繁忙,元龙乃名门之后,今渡江至江东,需得多留些时日,子羽,汝且一路作陪,不得怠慢。”
“喏。”是仪苦笑,他也不知为何,原本最合适的人选徐庶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与太史慈去了城外大营,说是有紧急军情。
“元龙,恕不奉陪,改日,你我再把臂言欢。”
“不敢叨扰吴侯,吴侯请便。”
两人在堂前各自一礼,陈登起身之时,这才发现,刘奇竟是这般魁梧,若非是因为他体型消瘦,怕又是一头江东猛虎出世。
刘奇行至堂外,在角落里一招手,一道身影笑盈盈地迈步踏出,“主公可见得陈元龙”
“见了,却是有些失望。”
“这是为何”
“徐州陈氏,久负盛名,却不过如此。”
迎着徐庶不解的目光,刘奇行步在前,带着他走向外宅。
“此人父子,先于陶恭祖帐下,陶恭祖病死而投刘玄德,刘玄德兵败而投吕布。”刘奇嘴角微微勾勒几分,“元直以为,若他直接来投,表明心意,吾是否可用”
“为何不用”徐庶笑道。
“哦若是他早已另投明主,假意投靠吾等,实为诡计,又当如何”
徐庶笑道:“此等名士,若是愿投主公帐下,必定主动挑明心意,他渡江北来,虽有乌篷十余艘,但随行兵卒不过二十余众,余下皆是船夫民壮,兵卒、民夫,皆于驿馆下榻,可见,全乃其心腹,若是不愿投效之,大可一走了之。”
“元直以为,徐州可取否”
“如今若取,烫手山芋矣。”
“这是为何”
徐庶微微一笑,两人已经策马奔驰而过长街,出了城门,在人流稀少的城外,两人放慢马速,徐庶才看了一眼有些急切的刘奇说道:“主公,孙策遣兵将袭杀吕布之女,徐州,必举兵而攻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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