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景也是一片血雨腥风,昔日宁静祥和不复存在,富丽奢华的楼阁坍塌,境内到处是逃窜的流民,一片惶惶之态。
一路断壁残垣,烽烟四起,孟真踩着瓦砾直奔巫山行云而去。
巫山行云的大门碎裂,墙上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孟真心头泛起一阵恐慌,在偌大的巫山行云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焦急的喊道:“姬无行!姬无行!千语!”
到处都是血,地面湿滑,房屋倒塌,沿路都是倒地的尸体,孟真发疯了一样去掰开那些尸体的面目,每一具都很陌生,不是姬无行!
“孟真,别摸了!”一路跟着他的宴重明低吼一声,拽住了他的手。
“千语……你说,千语她会不会死了……”孟真盯着那些尸体,声音轻颤。
“你别着急,姬无行不在这里。”宴重明用巾帕用力擦去孟真手上沾染的血迹。
“随心阁!”孟真像是想到什么,拔腿就往外走,宴重明跟着他一路来到随心阁。
随心阁里大门敞开,但却并没有血迹,园子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孟真将随心阁转个遍也没发现一个人。
孟真忽然绕了几步,来到他曾经住过的那间房子,屋内一如当初宽敞空旷,他走到床榻边上,那只凳子还在原来的地方。
“宴山君,来。”孟真将宴重明拉到榻上,他伸手在凳子下面摸索,终于摸到一个凸起,他用力按了下去,然后迅速倒在榻上。砰的一声床板自动开启,二人掉了下去。
眼前一片黑暗,耳边依旧是那种水声流淌,宴重明在床板开启的瞬间下意识抱住了孟真,好在这暗道光滑,并无尖石磕碰。
片刻功夫,眼前便是那两栋熟悉的翘角楼台,“西河拜星”和“东河拜月”。
只是右边的“东河拜月”暂时被结界笼罩,里面并无人息。
左边的“西河拜星”则是人群聚集。
那群人显然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齐齐看过来。
“孟先生!宴先生!你们怎么来了!”人群里有人认出了他们,惊喜的叫到。
孟真这才看见这群人有大部分都是当初随心阁里的那些人,刚刚出声的就是那个当初想将妹妹介绍给宴重明的苏青。
二人走进西河拜星,一时众人激动不已。
“孟先生,宴先生,外面怎么样了?”说话的是那个性情急躁的俞生。
孟真顾不得回答,着急问道:“姬无行呢?”
那些人忽然沉默,孟真在人群里到处寻找。终于还是苏青道:“姬,姬公子将我们送到此处避难,便离开了。”
这群人先前不耻姬无行的行径,说起她总是暗含鄙夷,出口必叫“无耻之徒”,却没想到,大难临头之际,却是他们口中的“无耻之徒”将他们送到此处避难,他们一时惭愧不已,只好沉默以对。
“是什么时候的事?”孟真问道。
“大概十天了。”苏青道。
姬无行不在这里,孟真不再停留,在空旷的一楼寻找一圈,终于发现被灵力隐藏的大贝壳吊床。
“外面战乱未平,各位再等等,我们先告辞了。”孟真施个障息术,敛去身形,拉着宴重明躺到那大贝壳上,躺上的瞬间,绳索断开,一会儿功夫,他们又原路返回。
出了随心阁,满城焦土,一片荒芜。
城南的寄思河水面殷红,河边的元兴寺破败萧条,昔日香火鼎盛的寺庙如今也门庭冷落。
孟真走了进去,寺庙里寂静无声,只有一位僧人在佛前打坐,正是那位曾为孟真解惑的僧人。
“大师安好。”孟真上前施个佛礼,想要询问此间的遭遇。
半天也没听到回音,孟真还待再问,却听宴重明道:“他圆寂了。”
孟真一时愣在那里。
眼前的僧人双手合十在佛前打坐,面容如同从前那般慈悲安详,孟真走过去,施了一礼,想将他的眼睛合上,于是他伸出手。
刚触到那僧人的面目,一阵烟尘消散,眼前再无那打坐僧人,只余一抔尘土。
尘土之上,一段白骨分外明显,孟真将那段白骨拾起,摊在掌心,白骨遇风化为粉末,瞬间,那粉末又迎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