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真怕他又想吃烤鱼,连忙转移了话题。再吃下去,小离回去肯定会发现鱼少了。
宴重明兴致很好,他长居镜灵宫,九重天外,向来习惯清静,再加上他自幼心性淡薄,不为外物所扰,他几乎没有来过人界。
此番随时改的主意与孟真一起,一路上他虽然淡然自持,但孟真还是看出他眼中偶尔一闪而过的兴味。
孟真心里觉得好笑,宴山君这个样子还真像个小孩子,就和早些年带沉离来人界差不多,明明很好奇,却愣是板着脸。转而又想宴山君自幼长在天宫,后来又去了宴山,应该是冷清惯了,不曾身处这种烟火人世之中。
二人身上都施了“障息”的法术,再加上烟雨螺有“藏行”的功效,一路行走闹市,走马观花,都不曾被人注视。
直到孟真看到一个卖糖人的摊子,那摊子孟真有些印象,和一般的糖人摊子不同,卖糖人的老伯很有些手艺,能即兴看人捏糖,形神惟妙惟肖。
孟真左右看看,现在约莫是正午,糖人摊子暂时无人。他先悄悄撤下自己身上的障息之术,带着宴重明来到那摊子前。
宴重明见孟真撤了障息术,本有些不乐意,但看周围暂且无人,也就随他去了。
孟真看着那正守着摊子打盹的手艺人,上前和声道:“老伯,给捏个糖人吧。”
那老艺人本就睡得浅,听了这话,本是慢吞吞的瞥过来一眼,但看见孟真,一下清明过来,坐直了身体,惊喜道:“先生,是你!”
孟真笑着点头,道:“我又来买糖人了。”
“还是捏那位小公子吗?”那老艺人问道。他卖了几乎一辈子糖人,靠这门手艺养活了一家老小,捏过形形色色的众生相,但都不及当初这位先生和他带来的那位小公子印象深刻,所以他一看见孟真,就认了出来。
“今天不捏小公子,捏大公子。”孟真笑眯眯的说道,然后悄悄撤去了宴重明身上的障息术,将他拉到面前。
那老艺人猛然看清宴重明的长相,一下愣在当场,居然还揉了揉眼睛,半晌,才惊叹:“公子真乃神人也!”
“怎么样?老伯给捏一个大公子糖人吧。”孟真见宴重明皱眉不赞同的表情,笑着伸手戳戳他的胳膊。
“这……”那老艺人似乎感到为难,他刚刚见这位先生身后还跟了个高个子青年,也没在意,这下猛然看清了,才惊觉造物之神奇,眼前的青年超过了他毕生所见的芸芸众生,如此神人之态一时竟找不到词来形容。
孟真见那老艺人为难的神色,正觉有些遗憾,结果又听那老艺人惊喜道:“我试试。”
二人就这样站在糖人摊子面前,好在正值午时,街上行人稀少,他们又是背对着外面,倒也无人注意。那正专心刻画糖人的手艺人埋头捏琢,不时抬头看一眼宴重明。
这期间,宴重明一直冷着脸,如果不是孟真在旁边,他早就拂袖离去了。孟真也知道,向来尊贵的宴山君何时有被人如此观摩打量的时刻,但目前也只好如此,他尽量拿起旁边捏好当做样板的糖人给宴重明看,分散他的注意。
好在没有费时太久,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那老艺人将捏好的糖人递给孟真。
“先生,你看看满意否?我尽力了。”
孟真接过糖人,顿时眼前一亮,一个巴掌大的宴山君栩栩如生。眉目清晰,模样俊美,就是板着一张脸,但也恰恰如此,无形中将他向来冷清淡漠的气质凸显了出来。
“哈哈,这也太像了。”孟真拿着手里的糖人翻来覆去的看,满意的不行。
“先生满意就好。”那老艺人尤其高兴,仿佛是完成了一件惊世之作。
孟真正待打开储物袋付钱,却听见宴重明对那老艺人道:“给他也捏一个。”
孟真顿时觉得宴山君可爱极了,明明先前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就这会儿他拿着捏好的糖人观看的功夫,宴重明的眼神都不知道瞥过来多少回了。
“给,你看看这捏的多好啊,和你真像。”孟真将糖人递给明明想看却又不吭声的宴重明。
“尚可。”宴重明仍是一副淡漠的神情,评价手里的糖人。
那手艺人不是第一次看见孟真,所以捏起来就娴熟得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