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重明居然一连吃了好几颗,孟真简直不知说什么好。
“这个,是酸的。”宴重明忽然捏住一颗糖放到孟真眼前,那是一颗兔子形状的糖果。
“怎么会?”孟真还记得他买的时候专门问了都很甜啊。
“你尝尝看。”宴重明已经把帮他把糖纸剥开,孟真只好接过那颗糖放到嘴里,宴重明一直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说话。
孟真吃了一会儿,皱起眉头表示赞同:“嗯,这个确实是酸的,好酸。”
“但也不完全是酸的,还有些甜。”宴重明仍是看着他,又说了一句。
“嗯?啊,对对,酸酸甜甜的。”孟真终于吃完了那颗糖,悄悄松了一口气。
“味道不错。”宴重明不再看他,评价手里的兔子糖果。
“原来你喜欢这种味道啊。”孟真把储物袋里兔子形状的糖果全部都挑出来,递给宴重明。
宴重明留下了那堆兔子糖,其他形状的都还给了孟真。
真是看不出来,宴山君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二人回到随心阁已是夜半,其他人都已歇息。一路寂静,孟真回到住处才发现宴重明一路都跟着他。
“宴山君,你不回去吗?”孟真有些纳闷,以为宴重明还有什么事。
“人多,太吵。”宴重明径直走进来,环视一圈,然后在窗边的矮塌上坐下来。
“……”
孟真忽然想到他早晨遇到随心阁那群人的时候,有个叫俞生的说整个随心阁只有他一人是独住的。如此说来,宴重明应该是和很多人挤在一处,难怪说他“门都没入,一早出去赚钱了。”再一想姬无行那性子,只怕给宴重明安排的不仅仅是挤一处那么轻松。
“那,宴山君,你是睡……”
“我就睡这儿。”宴重明不待孟真问完,拍拍身旁矮塌。
“哦,好。”孟真想了一下,从床榻上扯一条被子送过去。
孟真正要去床上歇息,才想起一事,先前他本就是出门找宴重明还剑的,后来出去一趟倒是把这事忘了。他从腰间解下那把绯色的岁华剑,走到宴重明面前,道:
“宴山君,这是之前你借我的剑,一直忘了还你,多谢。”
孟真看着手里的岁华剑,忽然发现那原本团成一个小红球的剑穗,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又悄悄变成羽毛的形状。孟真诧异极了,忍不住伸手去捏捏那根红羽毛,想看看它还能不能变成小红球。
“别摸了!”宴重明看见孟真在那根羽毛上捏来捏去,低声制止。
孟真吓的连忙住了手。继而想到到这把岁华剑是重明剑的一部分,是宴重明的本命仙剑,或许与他的命魂息息相连,他这么摸来摸去,确实不妥。于是孟真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把剑递给宴重明。
半天没见宴重明接剑,孟真纳闷,抬头去看,却发现宴重明居然脸上微红,僵站着不动。
“宴山君,你的剑。”孟真忍不住出声提醒。
宴重明这才伸手拿过岁华剑,指尖灵光闪动,两把剑合二为一,又成了那把冷光清寒的重明剑。
孟真觉得宴重明似乎有些生气,还有些别扭,只好呐呐的道:“那,那你早些歇息……”说完就转身往床上歇息去了。
孟真一向宽心,躺床上没多久就沉沉入眠。不知过了多久,竟混混沌沌开始做梦,梦中的幻影繁杂多如过江之鲫,有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有怨憎相会的咒骂,有生离死别的伤痛,也有求而不得的绝望。种种情绪刻骨疯狂,嘈杂错乱,清晰地模糊的纷纷扰扰。纵然是在梦里,孟真还挣扎着一丝清明,这些都不是他的记忆,必须将它们都驱逐出去。
忽然有烈火灼灼,焚尽虚幻的梦幻泡影,烈火之外,居然是大雨滂沱,水雾茫茫。远处阁楼上依稀是三个人影,两高一矮,皆是孩童。
一个清丽的声音道:“他都四岁了还没有名字,阿娘也不管他,还是我来给他取个名字吧。”
“那我们一起想吧,总不能一直小弟小弟的叫。”说话的是另一个女童。
“我叫千语,听阿娘说是希望我将来善解人意,性子温柔的意思。”
“我叫千雅,阿爹说是希望我做个大家闺秀,端庄贤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