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量灌入识海,就算是十个他,也是抵不住的。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接下来,是无休无止的黑暗。
没有光,没有热,又冷又黑的方寸之地,除了他,再没有任何的生物。
魏凌想要抱住自己,可他没有手。
他孤独的浮在半空,恐惧不停地侵入他的识海,吞噬着他仅存的理智。
就在魏凌将要崩溃的那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撕扯之力,并且借着这股力量逃出了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之所。
等魏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下一秒,他被人啪的一下打在屁|股上,说不出是喜还是怒,他终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哎呀,魏大娘!是个大胖小子!你听这嗓音多响亮,以后肯定是个有福气的!”
抱着魏凌的中年妇女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一边给魏凌用湿热的棉布擦掉身上的污垢,一边给他包上小棉被。
魏凌止住哭声,闭上眼,很想来个一睡不醒——为什么他会变成一个婴儿?!!
没过多久,魏凌的愿望实现了,他发了高烧,差点一睡不醒、一命呜呼。他娘急得眼睛都差点哭瞎,结果生了重病,比他还先一步的没了。
魏凌恨不得让时光倒流。
高烧、伤心,再加上魏凌本身就不想痊愈,他的气息越来越弱,只差一步就要回归本源。
然后魏凌又看到了那位祖师爷战野。
战野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小娃娃,别任性,快点好起来,爷爷我有好东西送给你。”
魏凌张张嘴,咿咿呀呀地说了几个字。
战野掏出一块黑色的石头,放在魏凌的心口,道:“你不想见你徒弟了?”
魏凌心神一震,一双独属于婴儿的圆溜溜大眼睛看向战野。
战野笑道:“放心,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
魏凌眼睛一酸,心底的所有委屈都涌了上来。或许是被沈让的欺骗给伤透了心,又或许是被这万年的时光折磨到了极限,魏凌哭得极为凄惨。
可哭着哭着,他就发现了不对。
他的手,好像已经不是那个又短又小的婴儿手了,他身上也有力了许多,最主要的是,他正被人抱在怀里,柔声安抚。
而抱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掌门师兄,南晋荣。
“……师兄?”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魏凌因为哭得太狠,说话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哭嗝。
被自己的熊样吓到,魏凌伸手抹了一把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南晋荣跪在地上抱着他,帮他擦掉脸上的泪,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一听南晋荣这么说,魏凌刚才止住的眼泪唰的一下又掉了出来。
他觉得丢人,便连忙推开南晋荣,伸手捂住脸,不让南晋荣看到。
接着,茗兰的声音在不算宽阔的洞中响起:“这时候才想起来捂脸,太晚了吧?”
魏凌头皮一炸,扭头一看,这才发现万宗门的其他几位首座竟然全都聚齐了!
魏凌张了张嘴,正要反驳,目光却是定在了沈让的脸上。
众人都察觉到了魏凌的僵硬,一时间都屏住呼吸没有说话。
南晋荣缓缓握住魏凌的手,轻声道:“与沈师弟无关。魏凌,是我的错,我不该发火。”
魏凌垂下眼,面色苍白,嘴唇止不住地发抖。
他不敢问自己是怎么从那崖底出来的,更不敢问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可要他就这么算了,他也做不到。
许久之后,魏凌低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沈师兄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白玉铸成的灵洞里,沈让立在墙边,一身白衣青纱,衬着玉墙,好似从玉中走出的谦谦君子。
可他的话却让魏凌浑身发冷。
“没有。”平平无奇的两个字,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魏凌右手五指紧紧抠着地面,骤然发力。
他准备好的一连串疑问都被这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下不去,几乎噎得他心口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