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玉明酒醒,此刻已经换上了新衣服,神清气爽过来叫他俩起床。李顾这么多年都跟纪寒星睡在一张床上没觉得有什么,此刻却心虚得快要死掉,想提高了声音叫他先别进来,结果一开口嗓子沙哑得不像样。
纪寒星倒是乖觉,麻利地把床头的水杯拿过来喂到李顾嘴边:“别着急,先喝一口。”李顾被他这温软关切再戳一刀,恨不能一头扎进杯子里,淹死算逑。
涂玉明兴致颇高,他是头一次正式去见丈母娘,这身行头非要李顾他们给他掌掌眼不可。李顾万分体谅他这心情,不过眼下他自个儿有点动弹不了,索性把被子裹严实想叫涂玉明进来。可他顿了片刻,觉得这样不妥,冬天门窗紧闭,他们又折腾了一晚上,屋里还有未散去的腥膻之气,加之床单被罩都皱得不像样。就算涂玉明再怎么单纯,也不至于看到这一幕还能毫不怀疑。
李顾难得狠狠瞪了始作俑者一眼,然后忍着酸疼起来穿衣。
涂玉明在外面扣门,李顾没好气地喊了一声:“别叫了,一年就这么几天休息也不让人睡好!”
涂玉明那个冤,他李老板什么时候是睡懒觉的人了?不过他今天心情好,也没跟李顾计较。
李顾低头穿衣的时候瞄到自己胸前牙印,那颠倒迷乱的一夜又浮上心头。他倒抽了一口气不敢再看,囫囵抓了件毛衣过来套上。衣料摩挲着敏感的肌肤隐隐作痛。李顾简直疑心纪寒星昨天晚上是想咬死他。
等毛衣穿上之后他才想起来,这痕迹可千万别弄到脖子上了。不过两个大男人的卧室里没有穿衣镜,李顾只能忍着羞耻去问纪寒星:“脖子上,你弄了么?”
纪寒星从刚刚起就一直盯着他,现在猝不及防被问了这么一句,纪寒星脸比柿子红。他窘迫得像个刚谈恋爱的小男生,然后李顾就看到他更窘迫地点了点头。
李顾眼前再次一黑。
“你转过去。”
纪寒星没转,但是乖乖闭上了眼。李顾把低领的毛衣脱掉,换了件高领的。身上印记又被摩挲了一次,激得李老板要起鸡皮疙瘩。他简直没脾气了,朝纪寒星看过去,纪寒星依旧闭着眼,他的睫毛很长,五官精致又漂亮。李顾不由心中叹气,他当初领回来那个白面小娃娃,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认命似的说:“可以睁眼了。”
纪寒星目光灼灼看着他,而后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下巴搁在李顾的肩头,轻声道:“刚刚好像是在给我送礼物。”
李顾老脸一红。他听过人话,听过鬼话,就是没有听过谁对他说情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把纪寒星揍一顿好,还是揍一顿好。
纪寒星心情很好,飞快地偷亲了一口李顾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我会对你好的,你也喜欢喜欢我吧。”语气又软又甜,还带着点小意讨好。怎么了这是?李顾简直要怀疑人生,他本以为被纪寒星强行按住跟他睡了一觉是极限,现在对方却连山盟海誓都要置备齐全的样子。
李顾深吸了一口气,对上纪寒星欢喜又羞怯的目光却不知该说什么。他心里也清楚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的事,还是先解决了涂玉明吧。
好在涂玉明叫完他们起床,就对着镜子去打理自己头发了。毕竟是要去见丈母娘,半罐子发胶都被他用了,涂玉明自己也没察觉到时间流逝。见李顾和纪寒星出来,他摆了个歌星的造型,整个人红光满面:“怎么样?你们说,我这样小闻她爸妈会喜欢吗?”
纪寒星此时才恍然大悟:“玉明哥,你跟小闻姐?”
“对呀!”涂玉明眼睛瞪得老大:“你还不知道?你哥没跟你说啊?”
看到纪寒星的表情,李顾这会儿也回过味了,感情他昨夜遭受的无妄之灾全是因为纪寒星的误会,他简直无语凝噎。
涂玉明大年初一看到李顾满脸的低气压,也不禁疑惑,他问纪寒星:“你哥怎么了?怎么跟个小女孩似的像在闹脾气。”李顾被干了个跨年,情绪上正敏感,这会儿蹭一下火气上来了,当然是逮着一个软柿子捏:“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为了把你扛回来,我自己冻着了,收拾好了就赶紧走。”
“不是吧?你身体不挺好的吗?”涂玉明说着要伸手去摸他额头,被纪寒星一把拦下。纪寒星笑道:“没事的玉明哥,我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