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敢买质量差的暖水袋。就每次呵气在手心里,先把自己的手搓热了,然后去捂纪寒星的脚。
如果一个人曾经得到过很好的照顾,就很难再离开。他被李顾捧在手心里长大,无法忍受与他任何一种形式的分离。
他出来之前说了很伤人的话,也不全是因为情势所迫。他希望李顾能看得清,他们不是真的亲兄弟,他对李顾有野心,也有欲望。这是男人对男人的感情。
连日的高强度体能训练使他压力很大,纪寒星打开了存在手机里的李顾的照片。不甚清晰的像素勾勒出他熟悉和爱慕的那个人,在这冬夜的狭小房间里,关于李顾的每一寸想象都使他浑身发烫。他抚上自己的敏感之处,目光落在手机里的照片上,发出低哑的喘息。
然后手机亮了,是来自李顾的消息。纪寒星瞳孔骤然放大。
在基地保留手机是不合规矩的,但康树仁没有收走他的。康树仁说他随时都可以放弃,只要手机跟他说一声,他就会开车过来把他接走。纪寒星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中途离开,不过他没急着表决心,而是默认留下了手机。他知道,手机那头,还有一个李顾。
他在训练中被折磨到死去活来,可是少年人没有屈服也不会放弃。这个一头金发的少年,成了校场上一簇金色的火焰,用他一次次扎实的表现烧尽了所有偏见和不信任。
而唯有纪寒星自己知道,一开始让他咬牙坚持的是仇恨,每一块靶子中心他都能想象出老黑的脸。可在他筋疲力尽之时,脑海中出现的是李顾,他必须得好好的把这件事做完,因为李顾还在家里等他。
本来就是我的
涂玉明从小时候就是个兔牙,山里小孩都管他叫兔子。涂玉明有点为此自卑,不过别人这么叫他,他就憨憨地应了。他爸爸说等有钱了会带他到城里去,到大医院整牙,这样他以后就有一口整齐漂亮的牙齿了。结果他只等到了涂庆川的去世。
涂玉明渐渐长大,他知道这兔牙有点不好看,可家里也没有闲钱能给他整牙了。
等他到了城里读书,不太愿意跟城里同学说话,怕自己一张嘴就会被取笑。但不是没有人看出来的,他们问他,你怎么跟个兔子似的,那你吃苹果的时候怎么吃?是像这样,一路啃过去吗?对方说着,做出兔子啃萝卜的模样来,未必有恶意,但滑稽得让人发笑。
涂玉明不想扫兴,也就憨憨地跟着笑,是把嘴巴抿起来的那种笑,让人看不见他的牙。一个人回家的路上他会失落一会儿,等他回到小院又什么都不提了。李顾照应他已经很辛苦,他不敢再给别人添麻烦。他想以后要努力赚钱,等有钱了就去整他的牙。
有一天家里来了个很漂亮的姐姐,他知道当时女孩子都流行那个什么离子烫。漂亮姐姐的头发黑长而柔顺,直直地坠着,如同一匹上好的绸缎。
兔子不好意思在她面前露出自己的兔牙来,他最开始没敢打招呼,只能笑得很腼腆。小闻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咦,你有兔牙,好可爱啊!”
涂玉明惊得睁大了眼睛,然后他突然就释怀了。
他当时虽然上着初中,年纪却是不小了。见过小闻之后,他开始有自己的少年心事。
涂玉明在学业上天资平平,出来之后进了李顾的公司。他是个踏实靠得住的,李顾交给他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很到位。涂玉明自己也比任何人都有干劲儿,他已经想好了,他现在条件不算好,可是他会努力,他要在城里买个房,到时候才能有底气跟小闻说他喜欢她。
冬天来了都想吃热乎的,小闻之前随口说了一句喜欢一中门口的鸡蛋饼,不过那地儿离得远,小闻生意忙起来就不能去吃了。涂玉明就起得很早,排队先把鸡蛋饼买上,然后骑飞车送到小闻店里,保证饼还是热乎的。
他就这么三天两头去一趟她的美容院,每次去都带点什么吃的。小闻店里的人都认识他了,有小姑娘一见到他就揶揄地笑,说:“涂老板,你怎么又来呀?”涂玉明不擅于和小闻之外的女性说话,憋了好久憋出来一句:“门口老太太卖的枣儿卖不完,我怕坏了。”店里小姑娘又笑他:“那是卖不完才给我们老板娘的呀?”
涂玉明有点慌:“不,不是的,新鲜的呢。”
小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