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手里拿着电影频道,视频网站,或是新闻频道的话筒,穿着同样的白t恤,同样的卡其色裤子侃侃而谈。
“什么奖项,奖项无非是卖人情,靠公关,反应的一段时期的政治倾向,政治需求,就是对电影的一种消费。归根结底,毫无意义。”
“你看啊,现在拍什么同性恋,无性恋,恋老,恋童,慕残,**,什么种族歧视,女性意识,变性人,要么是穷得衣不蔽体,要么就是喝咖啡,品红酒,吃奶酪,郁郁寡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对海明威,对福克纳了如指掌的所谓中产阶级,要么就是住豪宅,开跑车,光顾画廊,投资慈善,对药物上瘾,空虚,抑郁,被父权形象压迫,恋母的所谓有钱人,怎么就不拍拍普通人呢?什么是普通人?任何一个不看我的电影的人都是普通人。我不拍他们,那我还正常吗?”
“对现代人来说最重要的永远只有两件事,一是生活怎么才能更方便,二是赶上潮流。”
也有人别的人在看电视。一个人问:“这个林聪都拍过什么啊?说话这么狂?”说完,那人低下头摁手机,打字,盯着手机看着,嘴里念念有词:“《白线》,《春潮》,《下午三点半》……哇噻,得过好多奖,哦哦《修罗之隐》我有印象,那个禁片嘛!”
他边上另一个人便说:“反正不是拍那种很穷的山沟沟,就是拍什么腐败啊,压迫啊,这个黑那个黑,天下乌鸦一般黑啦。老外喜欢看,反正不是拍给我们看的,是拍去得奖的啦。”
阿英在这一站就下了。
出了地铁站,他站在路边一时间迈不开步子,他面前是一排共享单车,空气中有一股浓重的油烟味。阿英打了个喷嚏,左看看,右看看,一摸口袋,轻骂了声,马上打电话报了警。他的钱包被偷了。和警察汇报了情况,他打电话给红红,吩咐说:“帮我挂失银行卡。”
红红不无意外:“钱包丢了?那身份证呢?哪儿丢的啊?你真搭地铁了啊?”
红红又说:“我表姐夫好像就在这一片的派出所,我让他帮你留意留意。”
阿英说:“身份证和护照放一起了,在行李里,让小a直接送回家了。”
阿英问:“韦杰人呢?”
红红顿了会儿,说:“刚才还在呢,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影像社》来问能不能等人都走了,在这儿拍几张照。”
“拍谁?”
“就拍房子啊,还是你又想出镜?还是想掌镜?”
“小翼人呢?”
“我打去他公司问过了,应该在路上了吧。”
阿英说:“你和他们说今天不行,”他一吸气,“等等,他们带谁进来拍啊?欸,他们下期封面找的谁啊?你问问。”
他又说:“你把小翼经纪人的号码给我。”
没一会儿,他就收到了红红发来的一个号码,他没立即打电话过去,他去边上的便利店刷微信买了包烟,买了个打火机。
阿英在路边点烟,抽烟,研究导航地图,离林聪纪念馆还有两条街,步行需耗时十五分钟。
红红又来信了。《影像社》下期封面人物是even,一款皮具品牌推的。
阿英想了想,和红红说:小翼和他们同公司的吧?问问能不能让他上个内页。
阿英转而又告诉“飞天螳螂”:钱包被偷了,还好有手机。我爱我的手机。
他又切回地图导航,和四周的街景比对着看了会儿,他决定步行去纪念馆。
第2章
到了纪念馆附近,在大马路上已经能看到洋房的红色屋顶时,阿英转进了边上的一条小弄堂,那弄堂里停了不少采访车,一些小孩儿好奇地围着这些白车子探头探脑地往车里张望,大声念车上的印刷字。
“这辆是……卫……一套!”
“这是……yu……电……台……”
“这个,这个……网……乐……新……”
红红告诉阿英,银行卡挂失好了。
好的。我到了,在后门。
阿英发送完消息,等在一扇红色的小门前。他看着那群孩子,他们把能认出来的字全喊了出来,把采访车的所属关系全搞清楚了,就笑着跑开了。
不一会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