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那人笑起来眼睛的弧度,嘴唇的柔软,声音的清亮,已不太记得。
而晏白岳浑身通透的气质,无人可复制。当年最吸引沈南逸的地方,就是这个。
完成杂志拍摄,沈南逸难得给沈怀拨了电话。他问沈怀信息是什么意思,对方回答:白岳问我你在哪个城市。他想跟你见见。
“没必要,”沈南逸说,“没时间。”
沈怀冷笑,“我也觉得没必要,毕竟白岳结婚十几年,和他老公好得很。我说他还跟年轻那阵一样念旧情,也不想想你领不领这个情。”
沈南逸没说话。
沈怀又说:“我也不希望你俩见面,对彼此都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我感觉白岳有事要跟你商量,他明天飞锦官城。”
“这周不是要去京城。”沈南逸似笑非笑地问了句。
沈怀似被戳到痛处,挂了电话。
晏白岳要见面,沈南逸也没想到。不过挺正常,人是这样。遗弃者总比被放弃的人容易看开,多年后也能若无其事地回来。
沈南逸没什么波动,要他搞什么旧情复燃的戏码未免太俗气。更何况,晏白岳不是这种人。那人走就走了,真真是挥了衣袖,潇洒地迈进广大天地间。
若说沈南逸至今还能对晏白岳有什么友人以上的欣赏,唯剩那点自在逍遥的洒脱。当年吸引他的,亦是如此。
而沈怀却始终认为,风流成性、恶得坦荡的沈南逸真要兴致上头,铁定做得出夺人所爱,插足婚姻一事。
他相信晏白岳,但他不信沈南逸。
见面地点定在郊区沈家。大门轻掩,示意来客进出自便。
晏白岳信步走进花园时,一眼瞧见沈南逸,而惊讶多过重逢的喜悦。男人已太成熟,和记忆中青涩的少年不断重叠。沈南逸肩膀宽阔厚实,头发扎在脑后,正半蹲在一棵玉兰树下弄营养液。
察觉身后有人,沈南逸微侧头——在此之前,应该说曾经他幻想过无数次,如果晏白岳回来,他们会以怎样的方式、姿态去迎接彼此——而现在平静得很,沈南逸认出他了。怎么可能认不出,那是他少年时求而不得的爱人,化成灰都认得那张脸。
可他们出奇得平静。
在这个午后,近十七年不曾相见的旧爱们,平平淡淡地互相打了招呼。
仿佛就于此刻,完成了对时间无情流逝的默认。
那些存于记忆中的意难平、求不得、爱未尽,都在那一瞬失去根据地。不知塌往哪条鸿沟,被翻涌的洪流裹挟着,从此掩埋。
时间是个狗东西,时间也真是个好东西。
沈南逸给玉兰树挂好营养液,让晏白岳进屋。这男人依然爱穿亚麻质衣物,左手戴着婚戒,往上是个简单腕表,随意得很。只是那张脸,一点也不随意。依然温文尔雅,气质柔和。
要说单伍那种儒雅夹着狠,晏白岳的斯文就更纯粹。沈南逸在厨房煮咖啡,晏白岳刚落座沙发,便瞧见茶几上有两三张裱好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生性感无比。漂亮到过分精致,眉眼间又不缺男性的俊朗,真真独特。
沈南逸端咖啡过来,将杯子放在晏白岳手边。
“巴拿马翡翠庄园的豆子,试试。”
晏白岳笑,“我记得你以前偏好巴西喜拉多的生豆。”
沈南逸嗯一声,“家里小孩儿不喜欢,换了。”
“这位?”
晏白岳指了指照片。
沈南逸点头,他解开两颗衣扣,大马金刀地坐在对面沙发。
晏白岳:“看起来挺好一孩子,今天不在家?运气不行见不上。”
沈南逸:“出去玩了,还没回来。”
“真是时间过去得有些久远,”晏白岳笑着仰靠沙发,“当年你哪有这么好的耐性,对别人一丁点都不客气,更别说纵容。”
沈南逸没接话,实际他也不太记得过去是怎样。但沈南逸向来霸道得很,不许别人忤逆他,独独当初晏白岳能占点便宜。而他说的话,沈南逸也不是次次都会听。
他是深情又多情的,沈南逸其实从未晓得,那时晏白岳偶尔认为这人并不爱他。少年掏出热烈鲜红的心脏,捧到爱人面前。可能过于血腥且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