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南逸的母亲那里,他都不配有姓名。
与辛博欧确实不同。
这天沈南逸出门前,破天荒地按着魏北在沙发上来了一次。两人许久未做,不显生疏。领带勾住魏北脖颈,拉出一条优美弧线。
沈南逸同样粗暴,同样不留温情。他甚至只解开拉链,却将魏北扒得精光。这场面应是极具羞辱性,偌大的别墅空荡荡。没有粗重喘息,也没有愉悦叫喊。
窗外开始下雪,盈盈簌簌盐沫子似的。特冷,魏北斜着眼睛,以余光瞥着这光景。莫名脑海里冒出几句京剧唱词。
“宫娥力士殷勤奉啊!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
他拖着嗓子哼,得了趣,想接着唱。
沈南逸听不惯他发疯,大手紧紧捂住对方嘴唇。于是破碎声音随着身体的摇摆,从指缝间溜出来。有时紧,有时松。
等到结束时,魏北已懒得再动手指头,更别说唱京剧。他仰倒在沙发上,不去看沈南逸。南哥面不改色地收拾完毕,只轻描淡写道:“要多少钱。”
“十万。”魏北没扭捏,他图的就是钱。没什么好遮掩,也没什么好害臊。
“我以为你要多少,今天这么主动。不过十万。”
沈南逸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恶。他上楼拿了支票下来,随手签给魏北。
其实魏北这人挺傲的,哪怕他是卖,沈南逸不要求做,他便不提。如果魏北主动说:“你要我。”,好比今天,他抱着沈南逸,用脖子蹭了蹭对方,说你好久不要我了。
那铁定是有急需用钱的地方。
沈南逸不会过问魏北把钱花在哪里,他可以拍电影赚钱,可以夜场跳舞,按理说每个月的收入不少。
可还是不够用。
魏北除开给自己添置衣物用品——但他的新衣确实不多,护肤或出行也一切从简——钱去了哪里。
他不说,沈南逸不问。
有时魏北反倒希望沈南逸开口质问,是不是证明,两人之间还有一点无关金钱的东西。
可现实太残酷了。
沈南逸出门,魏北从沙发上坐起。他盯着手中支票,挺想笑,又挺想哭。但他始终不会哭,太要强又太高傲。
他摸出手机,给一个号码发短信:下午老地方。十万。
发送完毕,魏北又盯着纷飞大雪出身。很快收到回信:好。
没有备注,这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很多年前,魏北以为自己的父亲死了,或者就当他死了。这个从不出现,从不来看他的男人,或许在世上哪个角落,开始新生活。
事实如此,魏父有了新家庭,甚至有了女儿。
然后有一天,不远,四年前。这个亲生父亲终于出现了。
魏北敏锐的嗅觉还未曾闻到丁点亲情味,男人的嘴巴一张,将他从一个深渊拖往另一个深渊。
他来,就是来讨债的。
不讲父爱。
第五章
“十万不知够不够。”
“如果不够,你再跟我说。其他时间,别联系我。”
魏北将支票递给桌子对面的男人,眼神从那张苍老枯槁的脸上一触即过,最终落在手边的黑咖啡里。
他已不那么期待父爱,他早就长大了。
魏北的父亲叫魏忠国,名字起得大忠大义,却是个不忠不孝之子。少年时期不爱读书,整天逃课打架请家长。当年魏北的奶奶不在魏忠国身边,魏忠国的父亲死得早,基本算是没人教育。
原生家庭的不幸,造成魏忠国心理扭曲。十几岁上街偷窃,虽不是什么大数目,也进过几次少管所。
出来后并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十八岁被魏北的奶奶撵出家门,到底干了些什么勾当,无人讲得清。可想也知道,必定龌龊。
离家几年后,魏忠国回来了。不算衣锦还乡,倒是看起来人模狗样。他身边跟着一名女子,顶漂亮,怀着孕。
那时人人都夸魏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捡便宜,上哪儿找这么漂亮的媳妇。不过好是好,只是漂亮媳妇成天板着一张脸,看起来死气沉沉,不展笑颜。
魏北的奶奶不待见这对夫妻,魏忠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