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俞靖没说话了。我等了很久,想偷偷看一眼他,才惊讶地发现他满脸都是泪水。“蔡俞靖。”我试探性地叫他的名字。
他没反应。
我从口袋摸出一包纸,塞到他手里。蔡俞靖抓住纸也抓住我的手,我没敢抽开,索性抱住着他,一下一下安抚着。蔡俞靖没拒绝,半靠在我肩上。泪水沾湿了我的衬衣,也像一张细密的网牢牢裹紧我的心,让我透不过气。
那一瞬间,我深刻的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转变。我找到了这个和往常不一样的蔡俞靖,他像受伤后独自舔砥伤口的小兽,在遇到熟悉的人后才小心翼翼露出伤口寻求帮助。
他需要我,心底的声音告诉我,但心疼和后悔的情绪又像针一样扎的我坐立难安。
他在哭,我的心在为他打着伞。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是感情从量变跳跃到了质变…
第8章 有情
后来蔡俞靖独自回了家,停课几天后便回到学校照常上课。只是这几天都没看到郑可欣,开始我以为是郑可欣在躲着我们,后来还是廖华告诉我,郑可欣转学了。
我问过蔡俞靖知不知道这回事,他只是点点头,看不出知不知情。起初我总担心蔡俞靖会自暴自弃,但事实证明他没这么软弱,照常上课照常嬉笑,甚至成绩更好了些。就这么过去了吧,我想。
初三后我们换了校区,从初一初二的分校区到总校区一起准备初三的中考冲刺。刘老师不再担任我们的班主任,也没留下来当任课老师,那件事让教导主任对她很有意见,被分在分校区教着新生。
新老师新环境给我们带来的影响并不大,新鲜感很快被无穷无尽的作业的消磨殆尽。突然有一天,蔡俞靖对我说:
“徐长念,我谈恋爱了。”
我很惊讶,同时有种微微的酸涩。自从郑可欣走后,蔡俞靖一直没接受其他女生的告白或暗示,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忘不了郑可欣,我也不例外。我还一度想过蔡俞靖会不会为此守身如玉苦苦等待,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开始了新的恋情。不过,蔡俞靖算是彻底放下走出来了吧,这样的话,我也从心里为他高兴。
当然先要做做样子,骂几句不够意思谈了才说出来,他也嬉皮笑脸地应付过去。最后我说,“找个时间带过来见见面?”
蔡俞靖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轻声回道,“好。”
……
周末的时候,蔡俞靖约我出去,我有点猜到他是要带人来,欣然赴约。见了面之后我更惊讶了,女生看起来只是很清秀,不算多漂亮。而且全程都很紧张,说话还有点结巴,脸红的不得了,看起来有点乖的可爱。
追蔡俞靖的漂亮姑娘那么多,大概都想不到蔡俞靖更喜欢内在吧,我给蔡俞靖的评价悄悄又提了一个档次,虽然原本就很高。
蔡俞靖对她很温柔,看她紧张便一直讲笑话,直到女生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蔡俞靖才轻轻揽着她一起笑。但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我知道蔡俞靖为什么会和女生在一起了:她笑起来的样子,竟和郑可欣有几分相似。
时间把人划成两种类型,一种在浸润中被打磨掉了锐气和热忱,甘愿脱下过往,轻装前行;一种在涤荡中褪去浮沉迷障,露出执着的本心,愈加偏执沉重。
我以为蔡俞靖是第一种,却没料到他是第二种。他无声无息把伤痕埋入心底,不搭理,也不许别人医救,任由痛楚扎在心上滋取养分生根发芽,开出格外艳丽的花。被那花吸引的人想要摘取,却被花上密密麻麻的刺伤的鲜血直流,即便如此,也不舍得放手。
我强打精神和蔡俞靖谈话,学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可能功夫不太到家,还是被蔡俞靖看出来。送走女生后,我们找个地方重新坐下来谈话。
“你这样对她不公平。”我看着蔡俞靖,语气是满满的不认同和控诉。
蔡俞靖低头玩着勺子,“我知道,但我忍不住。看着她笑,我就好像还是和郑可欣在一起。没有烦心的事,可以天天见面,天天说话,天天在一起。”
“但她不是郑可欣!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吗,还找替身?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我不自觉提高音量,只觉得这件事荒唐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