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缘以前也常哄他,但极少会有这样的讨好姿态。秦缘在旁人面前有多乖巧,在他面前就有多任性。平日若是有事相求,大多是抱着他来回转圈疯狂吹捧再连着一串“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攻击,一看就知道从来没想过会被拒绝。
但他现在,应该是认真在问秦卿的意见了。
秦卿觉得自己此刻若是摇头拒绝,他的小朋友大概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厚着脸皮不依不饶同他撒娇逼着他改变主意了。
于是他赶紧点了点头:“可以的呀,我不介意。”
原以为秦缘会高兴,可秦缘却瞬间愣住了。
“你不是……最讨厌狗了吗?”他问秦卿。
“我……”秦卿绞尽脑汁,“那个狗子蛮傻的,特别怂,可以随便欺负,我才不把它当回事呢。”
“那你会和我一起去吗?”秦缘又问。
秦卿当然点头。
去呀,这不就是曲越最早和他说好的嘛。
但这次,他心里想着的,却不是去找袁闻语了。还有另一件事儿,虽然想到就觉得麻烦,但总归得解决一下
烤肉饼还是一样没出息。
一见着他,立刻呜呜叫着把头往桌子底下塞,露出一个大屁股扭来扭去比鸵鸟还不如。
秦卿见着,忍不住就特别想欺负它。他变作了原形,也挤到桌子底下,小爪子搭在狗子湿哒哒的鼻尖上,一开口就是恐怖宣言。
“你看见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没有?你主人看上他了,不要你了,所以要把你送给我。可我要狗也没有用呀,只能把你做成烤肉饼了。”
那狗当场就哭了。
他在这儿逗着狗,外面秦缘和正打算出门的曲越正说着话。
“哎你看,明明相处的很好嘛,”秦缘语气听起来挺高兴的,“卿卿那么可爱的,adolph肯定也喜欢他。”
曲越的语气听起来就不那么确定了:“可是adolph尾巴夹着啊……adolph你还好吗?出来让我看看?”
他话音刚落,他的狗子就嗷嗷叫着从桌子底下蹦出来,眼泪鼻涕乱甩一股脑儿全糊在了曲越身上。
曲越看向秦卿的眼神立刻就有些不友善了:“……你做什么了?”
“我说你比起它更喜欢秦缘,它就这样啦,”秦卿理直气壮对他昂起头,“我说错了吗?”
曲越一时间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狂撸狗头又要哄他的小男朋友,十分心力交瘁
于是秦卿就有了开溜的理由。
这狗子太脆弱了,我觉得它对我好像有点儿心理阴影。我再留着恐怕会把他吓出病来,还是先出去溜达一圈吧。
秦缘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提出异议。
出来以后,秦卿先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然后拨打了记在心里的那个手机号码。
与秦友书见面后,对方态度依旧同之前差不太多,毕恭毕敬,十分礼貌。但言辞间,却依旧是满满的威胁意味。
他知道秦卿把秦缘看得有多重,也清楚以自己的立场身份能给秦缘带来多大的麻烦。
秦卿特别烦这样说话弯弯绕的人,于是开诚布公问他到底为什么突然那么执着要把自己带回去。
可对方却依旧和他打太极,把他弄得特别火大。
眼见秦卿倔脾气上来了转身要走,秦友书又搬出了另一套说辞。
他说,他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如今正在医院里治疗,很想再见秦卿一面。老人家现在最大的执念,就是希望秦卿能回去。毕竟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宝贝,到了自己手里丢了,不久以后下去了恐怕没脸见列祖列宗。
这话听着可怜,可秦卿却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他好好跟着秦缘,怎么叫丢了。做哥哥的面对同父异母的弟弟心怀抵触便也罢了,这做爹的,凭什么不认秦缘?
不过,毕竟谁也不会拿自己亲生父亲的健康开玩笑。秦友书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卿终归还是有些心软的。于是他在犹豫过后,答应去医院探望秦老爷子
秦友书果然没撒谎。
也难怪他会出现在这座城市,因为秦老爷子住在这里的一家专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