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愚兄吧。”云烈说罢,头也不回的纵身离去。
任嘉诧异的抬起头看着远去的云烈,站定原地,字字斟酌。
数日后,任嘉率众返回京师。
入夜后的南清宫,透着几分微寒。纱帐轻摆,白发老者独坐床前,手掌抚过床幔,眼神随手而动,透着一份神伤。任嘉入得宫内,躬身行礼道:“微臣,见过王爷。”
“怎么,他还是不肯见我?”被称为王爷的即是八王爷赵德芳。
“王爷误会了,杨宗瑜毕竟是表嫂的亲妹妹,如今她受重创,表兄与表嫂自是心急,才不得不直返‘云庐’以便助她。表兄临走之时还刻意嘱咐微臣,切记转告王爷,时已入冬,小心身体。”
赵德芳无奈轻叹,一言未发。片刻,站起身来,走到任嘉身旁,摇首道:“张口王爷,闭口王爷。子良啊,你与老夫何时也变得如此生疏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声舅父。”
“可此地毕竟是……”
“老夫可听有人说过,进得觅麓苑,就要听它那位主人的话。怎么这南清宫的主人说话,就如此不够分量了吗?”
“舅父,任嘉不是此意。”任嘉一听此言,双眉一皱,露出难色。
赵德芳看着他一副孩子气的样子,反而苦笑道:“以后无外人在,你就叫我舅父。子良,此去党项有何收获。”
任嘉点点头,将一路之事,悉数讲来,又将那张黄绢递出。赵德芳见此黄绢并无惊色,反是凑到烛火前将黄绢燃为灰烬。任嘉一惊,道:“舅父,这是为何?”
“此物你可知为谁所书,又有何证据佐证,若一切皆无,留有何用?”
任嘉双眸一转,顿时明其用意,不再追问。赵德芳点头道:“这几年,宫中为官已令你深懂入仕之分寸,今日觐见未提及与它,必也是顾虑于此吧。”
“任嘉入仕尚浅,不敢妄自作出不妥之事。”
“恩。”赵德芳欣慰的点着头,道:“我听闻此番有人多次闯营,又助你破阵。可承表之上,你只字未提与他,反是大赞张守成,这又是为何?”
“任嘉不敢独自居功,只是与此人交手有二,辨其身出昆仑。私心之下,不想他深陷迷惘,与其令他舍弃洒脱,不如放归江海,一展豪情。”
“她果然没有选错。”赵德芳喃喃自语着:“是啊,仕途之中多为迷惘之事。你……可曾恨过舅父?”赵德芳低头沉思着,不知为何竟也脱口说出一个“恨”字。
“舅父,何来此言?”
赵德芳如从梦中,恍然醒来,道:“没事,没什么。对了,你娘为你做了几件新衣,刚刚寄到,说是为两月后皇家大典所做,你取回试试看吧。”
“多谢舅父。”任嘉露出一抹微笑,将包裹取过,转身间,笑意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