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有太多美好的东西。你也把眼界放大一些吧,广袤的世界之中,你我都是不值一提的尘埃。”
方泽坤静静地听完阮承的话,他发现阮承其实并不愚笨,他很有自己的想法与心思。
他的百依百顺,都只是源于爱。
方泽坤苦笑一声,他极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让这解释听起来不那么像卖惨:“我父亲因为肺癌去世,他的那些所谓‘至交’、‘亲人’却还趁机霸占了我家的房子,让我与母亲二人无家可归。我恨他们,但更恨那个古道热肠见谁都会拉上一把的父亲,他把辛苦工作挣来的钱捐出去大半,最后却落得那样的下场。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愿意相信任何感情,我在我看来轻信感情,被感情支配,是懦弱的表现。”
他也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剖白自己,揭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方泽坤的声音里有几分微不可查的颤抖。
经年累月的折磨之下,他的伤口也悄然溃烂腐臭了。
方泽坤的声音如同大提琴,低沉又缓慢:“所以我才会刻意地忽略你,压抑自己的感情。”
他交叠的双手不自觉地夹紧,棱角分明的骨节更加突出起来,方泽坤沉默了片刻,坚定道:“但是现在我确定了,我爱你,阮承。”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阮承的心脏还是不可避免的猛然缩紧了,像是泡入了一杯高浓度的柠檬水中,酸涩之意顺着心脏的跳动、血液的循环传递到五脏六腑之内,连带着阮承的脚趾都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他等这句话等了太久太久,久到把它当作了远在天边的奢望,连做梦都不敢去想。
阮承摇摇头,习惯性地想举起杯子,才发现杯中已经空空如也了,只有少量浅褐色的液体粘腻在了杯子的内壁上,昭示着曾经有一杯浓咖啡存在过。
他的小腹更加明显地阵痛起来,面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阮承双手撑在桌子上,好让自己好受一些。
淡黄色的灯光之下,阮承的那颗泪痣流转着淡淡的光泽,像是挂在眼底的晶亮的泪珠。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动摇了,他只知道在某一天方泽坤一家突然搬家,再无音讯,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他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痛起来,自己最痛苦的时候尚有方泽坤一家的陪伴,而方泽坤痛失父母的时候,却是孤立无助、被逼到了悬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