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却牵动了点滴瓶,针管直接从手臂上脱落,疼的他“嘶”的一声,反而弄巧成拙把沈陆吵醒了。
“你醒了?”沈陆听到声音立马提起精神,转而看到钟千艺冒着血珠的手背,“你怎么把针给拔了?这点滴还没打完呢。”说着连忙按响呼叫铃。
“不是不想吵你么。一动弹给忘了。”
沈陆看着钟千艺惨淡的脸色,气不打一处来,快三十岁的人了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好像故意让沈陆看来心疼的。
“老大不小的人了,你得让我操心到什么时候”沈陆瞪了钟千艺一眼,拿起钟千艺的手机递给他,“刚才你家杜明灿来电话了,我接的。没说你在医院的事儿。你不跟他说一声?”
“别跟他说了。”钟千艺拿下他的电话,“他离那么远,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别让他瞎担心了。沈陆,你陪陪我吧。”
沈陆看钟千艺的表情,惨兮兮的,还略带点撒娇的表情,知道他肯定是非常不舒服。轻叹了一口气,扶钟千艺坐起来。“想吃点什么东西吗?我去给你买。”
钟千艺轻轻摇了摇头。
“我记得我第一次住院,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也是你。”
沈陆点点头,从桌子上拿了个苹果给他削,听他继续说。
“那时候我特别害怕,看到的一切都跟我想的不一样。我甚至都有点后悔了,我觉得能看见其实根本一点也不好。直到你跟我说话,我听到你的声音,我才感觉到安全感。”
“还有那次出车祸差点挂掉,我在车里出不来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我想打电话给你,因为我知道,我只要听到你的声音,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知道我很自私,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些让你很生气,你甚至都没来医院看我。”
沈陆继续低头削苹果,把头埋得很低很低,以便不让钟千艺看到他泛红的眼眶和抽动的嘴角。
“大概是习惯吧,每次身体不舒服,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
自从那晚沈陆酒醉把心底的话全都给钟千艺抖了出来之后,他们两个之间就鲜少如此推心置腹的说些心里话。钟千艺明白此时此刻确实不应该再跟沈陆说些这个的,他不应该让两个人的关系再次模糊不清。可是大概是生病的人都比较脆弱,他只是想求得一份最微不足道的安慰,聊以慰藉疼的发胀的身体。
他只是害怕那个对他爱答不理的沈陆了。
“哦?那明灿呢?”沈陆把苹果递给他,控制一下情绪,故作轻松的问他。
“他呀,”钟千艺突然露出甜蜜的微笑,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其实有一段时间,我很矛盾,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救赎,却害怕我成了他的业障。在爱情里面,人会变的无惧无畏,但也会变得谨小慎微,会变的宽容大度,也会变的斤斤计较,会变的无私,也会变的自私,无欲无求是爱情,可贪婪独占也是爱情。曾经我很怕,可是现在我不怕了…那些爱情里的美好丑陋我们都珍藏着,即使不在一起,我们也能彼此坚强。”
沈陆一直无法忘记钟千艺说那句话的神情,太过执着而坚定的男子,太过真挚而美好的感情。以至于沈陆经常的在心里回放钟千艺彼时彼刻的样子,描摹那本不属于自己的幸福。那历历在目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发生在昨天。
很久的以后他曾经跟杜明灿描绘过那时钟千艺的话,不知是这份感情太过真挚,还是沈陆的形容太过煽情,杜明灿听完哭的不能自己。
是啊,连自己这个配角都止不住涕泪恒流,更何况那个故事的主人公呢。
钟千艺住院的第二天,被主治医师要求着要做个全身检查。
由于沈陆已经在医院陪了整晚,钟千艺强行要求他回家补觉,所以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眼下的病房里就他自己,任何的杀伐决断,他都能自己替自己下。
“今年不是查过了么,怎么还查啊?”钟千艺盘腿坐床上冲相熟的赵医生傻笑,“查来查去都那些情况,算了吧…”
“你说我说你什么好?”赵医生拿了病历夹就给了钟千艺一记当头棒喝,“情况一年不如一年,还不上心,你说说你低烧了那么长时间,总得想想办法退烧吧,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