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这些日子来,钟千艺起初会给沈陆发微信报告情况,知道他被自己气的不轻,百般讨好,认错加安慰齐头并进,可还是没收到沈陆一星半点的回复。
后来终于还是是被他冷淡的态度伤到了自尊,渐渐地,微信联系,也断了。
沈陆真的是伤着了,前脚被钟千艺的遗言电话吓得半死,好不容易耐不住了不生气了去找他,却又得知了他跟杜明灿好上了,难过的要死,于是请了年假飞国外散心去了。
钟千艺恢复工作的那一天,沈陆其实也刚刚回来不久。
地下停车场,杜明灿正驾着钟千艺准备扶他下车,恰巧沈陆的车开了进来,停在了离他三个车位的地方。
停车,熄火,开门,下车,关门。沈陆一直盯着杜明灿和钟千艺紧紧牵着的手,明明黑黢黢的地下停车场,却刺痛了他的眼睛。
没说一句话准备走,而后在钟千艺的喊声中,停下脚步。
钟千艺轻轻推开杜明灿扶着自己的手,一瘸一拐的走向背对着自己的沈陆,在他身后一米的地方停下。
刚想开口说话,沈陆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把电话放到耳边的时候,钟千艺看到了电话上的名字。
海川。
紧接着就听见沈陆许久未曾听到的明快声音,透漏着和煦阳光般的灿烂,一字一句的传来
“你到了?”
“我在停车场,马上上楼。”
“太好了,正好没吃早餐。”
钟千艺这才想起前不久他在医院的时候,某一天手机推送的新闻中明明模糊但是在他看来却异常清晰的照片。
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两个人丝毫没有避讳,一同走出酒吧,而后上了宋海川的保姆车,直接回了他的高档公寓,整晚,沈陆都没有出来。
虽然正主没发话,可这满城风雨宋海川却没有出来辟谣,这关系想必已经确认了。
沈陆放下电话,回身面对钟千艺,恢复了平淡的语气:“钟总监,有事吗?我现在有些事情要抓紧到公司,如果不是特别着急的事情的话,公司说吧。”
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杜明灿看沈陆走远,钟千艺依然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面叹了口气,上前把他拥在怀里。
“上去吧。”他淡淡的说。
明明杜明灿看到这样的钟千艺心里心酸的不行,可是在钟千艺的难过面前,他自己的感觉,一点都不重要了。
宋海川是他们公司新签的代言人,如沈陆所愿,合约一签就是三年。
沈陆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跟宋海川在一起了。
他曾经去过医院很多次,确切的说,他每天都会去看看钟千艺。直到那次在医院看到他起身吻了杜明灿,才终于承受不了残忍的结果,落荒而逃。
他去了酒吧喝酒,一个人,偏僻的角落。
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却始终感觉不到醉,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想起了那年钟千艺刚刚做完手术睁开眼睛的样子。
大声叫嚷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那个暴躁不安的少年,却在自己的怀里安静下来,像一只听话的小猫,随着自己的心跳,平复着呼吸。
不知道当时钟千艺有没有听到,沈陆的心,跳乱了一拍。
他想起了刚刚上班的那年,他和钟千艺一起去了向往了很久的古镇,然而他们住的那家小旅馆晚上突然停电,四周漆黑,钟千艺借着手机和月亮微微的光亮,摘了一盏红色的灯笼挂到了他们的房间里,红烛摇曳,他微笑着举着昏暗的灯笼,脸庞在烛光的倒映下,美的不似凡尘。
外面的灯红酒绿与我无关,我只爱你这浓浓夜色下些微的暖光。
他想起那年钟千艺的同学给他打电话,告诉他钟千艺受伤了。他莫名其妙的替一个隔壁学校的高中小痞子挨了打,沈陆在医院见到他满脸是血的样子,吓得脸色铁青,他却一本正经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沾了血的盒子。
那天正赶上沈陆喜欢的球队的签名徽章限量销售,没课的钟千艺答应他起早去帮他排队购买。可是他被他吓得半死,哪还记得什么限量什么徽章呢?
钟千艺记得。甚至一直到流血昏迷,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