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了!好不好!开门!我答应的事做到了!”
“还够不够!够不够!”
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哭着骂出来的,他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他边哭边吼,耗尽了所有气力,他那么努力跟贺从容在一起,仅仅做朋友而已,其他非分的妄想他从来不敢有,即便是这样,也得不到祝福,也对,他根本不该有这种心思,王子怎么会跟癞蛤蟆做朋友呢,王子只能跟王子做朋友,癞蛤蟆只能跟荷塘里的蜻蜓、鲤鱼做朋友。
黎峥又哭又笑,倒在地上,紧紧地抱住自己,哭得快要背过气去,他可真没用,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门被打开,费承过来了,把黎峥的衣服扔在他的身上,那话语像从天边飘过来,看似毫无重量,却拽走了黎峥整颗心脏:
“一言为定,要是让我再发现下次,你知道什么后果。”
“穿上衣服,滚。”
这一次,也像上一次,黎峥又妥协了。
他跪在地上,两手被红酒濡湿,贺从容却说出“我不同意”四个字,他抬首,浑身盈满了力量,贺从容牵起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朝贺海峰决绝地回应:
“你的财产爱给谁给谁,我不稀罕。”
还没等贺海峰说话,黎峥瞪大眼睛,站在原地,贺从容踮脚,捧着他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在贺海峰的面前,吻得情真意切,无比投入。
那拐杖声在地毯上响起,贺从容还不停,那双眼眸里却是黎峥从始至终无法拥有的璀璨,十指相扣,唇分,他用尽所有深情凝望自己,坚定认真:
“我们走。”
“站住!”
贺海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难以置信两个儿子居然在自己面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手上的拐杖就这么砸了过去,黎峥反应快,抱住黎峥,生生挨了这一杖,连声疼都不喊,贺从容的眼睛霎时红了,他赶忙推开黎峥,朝贺海峰吼道: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跟黎峥?”
“从小到大,你在意过任何一个人吗?”
“如果不是你,我妈怎么会死?”
“黎峥又怎么会变成单亲,这一切,不过是你酿成的大错。”
“贺海峰。”
贺从容毫不畏惧地叫着父亲的名字,迎面对上他怒火中烧的眼睛,愈发用力地握紧黎峥的手,似乎力量都往心中涌去:
“黎峥他不会说,不代表他心里不明白。”
“我说,是因为我忍无可忍,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妈妈和我每天盼着你回家,结果呢,你嘴上说忙公务,其实都在花天酒地,连妈妈出殡那天,你都没有赶回家。”
“你根本对我妈一点感情都没有。”
“当然,你这辈子做过最正确是事,就是把黎峥送到我身边。”
黎峥转头看向贺从容,见他晶莹的泪水又滑了下来,可依旧笑着,那一瞬,黎峥心口钝痛,回握他手的力量也加重了,他们俩人,分明是互相依偎的雏鸟而已。
“我看你秘书比我这个不孝子好,不如把财产过给他,皆大欢喜。”
“你的财产我一点都不在乎,如果不是我妈,你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成就。”
“你赚的钱。”
“我嫌脏。”
说完这句话,贺从容头也不回地拉着黎峥走了,身后传来秘书急切的叫喊:
“贺总!贺总!来人!叫救护车!”
“贺先生!黎先生!请留步!”
两人谁都没回头,恍若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那一团乱麻,谁想收拾便由谁收拾,刚走出贺宅大门口,黎峥就再也忍不住了,他狠狠地抱住了贺从容,他们俩谁都没说话,却默契地哭了起来。
黎峥也不知道说什么,一直胡乱地说谢谢,他看贺海峰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内心莫名舒畅,这么多年积压在心里的郁闷与怨恨,借由贺从容的口说了出来,他不会对贺海峰说这些话,一是生分,二是没资格,他上学的钱是贺海峰出的,母亲治病也是贺海峰给的钱,就连小店铺、家里住的房子都是贺海峰安置的,可是心里说不上来,总是怪异地怨恨这个男人,如果他当初不娶贺从容的母亲,直接跟妈妈结婚,又何必做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