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上来,地上的积雪又比上次厚了许多。有些地方结着牢牢的冰块。今晚月亮很大很亮,整个天堂围在明月白雪映衬下轮廓清晰可见。连电筒都无需打。
若在往常,四人肯定是分两拨各走各的。但今天,假假却似乎尤为亲近无敌和楚小蚁,一路紧挨着他们一起走。
萧乔几次想找他谈谈,哪怕只是说说无关紧要的话也好,但假假却好像故意疏远他似的。慢慢的萧乔一个人落在后面,他看着假假与无敌楚小蚁并排走着,三人一路在交谈。
隐约传来乾坤子、长老一类的字眼,他听不懂。那一刻,他有种被抛弃的孤独感。
自从知道假假是个妖之后,他一直处在一种极不自信的惶恐中,因为假假的世界,根本是他无法涉略的,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去了解他,但始终觉得与他有距离感。而像无敌楚小蚁,虽然明面上看起来假假未将他们当成推心置腹的朋友,但似乎他们之间,总有种说不清的默契感。
自己一直用自己的方法,小心翼翼去了解他,既怕被他发现,又渴望他发现。就像一块老伤疤,既害怕被人揭开,又渴望有人轻抚它。
没人知道,生活在万众瞩目下的天王,曾经多么的暗无天日。在同龄人还在上初中的时候,他接受了长达两年的重症抑郁症治疗期。最严重的时候在精神康复中心住了三个月。那么多年过去了,停留在他记忆里的,是治疗中心长长的走廊,白日里人来人往,有护工有家属,最多的还是病患。护工耐心地给病患开导,描摹出一切美好的东西。
走廊接着庭院,庭院总是鸟语花香,阳光照着每一个角落。
可是阳光是照不进各自的病房的。萧乔知道,每个人的床位,都挂着各种冷冰冰的西药片名字。他吃过不少。夜里那长长的走廊与白天截然相反,刚进去的时候,他甚至不敢晚上一个人出去走,因为你不知道哪个拐角会冒出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突然对你笑,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至今还记得。
里面有个他唯一能说得上几句话的病友,也是中国人。
他问萧乔:“你为什么进来?”
萧乔说:“你呢?”
那人说:“因为我是同性恋,我家人觉得我有病。这虽然是在英国,但我父母还是中国传统那套思想。你呢?”
萧乔说:“因为我说我杀了人,但没人信。”
那人惊了一下,而后两人相视一笑。
后来他们一起出院了,至今偶尔还保持着联系。
想到这里,萧乔翻出通讯录,给那人发了条信息。
萧乔:[em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