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去,他说他明天还要早起还要上班,还要辛苦工作。
还有一次晚上他睡得迷迷糊糊,其实我也睡得迷迷糊糊,大概已经走到了情感的倦怠期,我们俩当时根本没有要跟彼此聊天的欲望,大概就那一次。
他说:“窦城。”
“嗯?”
“我从出生就遇见你,跟你一起长大,跟你在一起,将来大概还要一起变老。”
“嗯?”
“这算不算是人生意义中的一种?”
当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突然想到他这句话,回床上的时候就着黑暗中手机充电的光推了推他:“恶心死了,如果人生只有恋爱这一种事情存在的话那未免也太傻逼了吧?”
我总觉得人类应该有更加伟大、更加远大的事情来做才对。
阮辛鹤被我吵醒十分不耐烦,他拉被子盖过自己的头顶,含含糊糊地骂我:“神经病。”
我翻上床伸腿轻轻踹了他一下,他的脚就从被子里出来架在我的小腿上:“妈的,明天还要上班,赶紧睡。”
妈的,明天还要上班。
第二章 2018年9月17日 星期一
2018年9月17日 星期一
晚上九点十七分。
星期一果然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实在是一个让人心情不好的日子,尤其是在早上八点被闹钟叫醒爬起来去公司上班的时候。
反正被迫而又极具目的性地去做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到最后总会让人变得十分痛苦。
比如我小的时候被我爸逼着写日记就觉得十分痛苦,年纪大了一些会学会自我反省,才知道痛苦的并不是“写日记”本身这件事情,而是他让我去做这件事的动作,而且他还要对我的日记进行阅读、点评甚至提出需要修改的错别字。
同理大概可以论证一旦一个私人的爱好变成赚钱的工具或者变成你必须要做的事情,那么那件事情也突然会让人变得……
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惶恐。
我大二之前一直在打dota,被同寝的室友带着打了英雄联盟,这游戏长时间被我嗤为小学生游戏,因为姿态太过于傲慢,所以不得不背负枷锁,夜里偷偷摸着电脑苦练,最后打成了寝室里最高的段位,还要故作云淡风轻地表示这真的是小学生游戏。
被寝室几人拉着带人、到后面做代练带人,组了学校的第一支电竞队伍。
从前的心思全都不见了,那段时间我几乎科科亮红灯,其实根本不是所谓的电竞精神,我感觉我在被人推着走,一切都背离了初衷,跟隔壁学校打比赛,但凡一场比赛我输了总要去厕所坐在马桶上看着自己左右手在止不住的颤抖。
我跟阮辛鹤提起这事的时候,他隔着几百公里的距离在电话里云淡风轻地讽刺我说我这是偶像包袱过重,得失心太大,不行不行。
阮辛鹤这人是惯常的死鸭子嘴硬,当时我俩应该勉强算是属于热恋期间,我输了游戏坐在厕所马桶上跟他走心,他冷不丁地讽刺了我一通,我挂了电话,第二天这人就千里迢迢地出现在我的寝室楼底下。
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值得感叹甚至是赞叹的,热恋期的时候谁不是个傻子,他阮辛鹤千里迢迢来找我,我放假千里迢迢去见他这些事情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我是没有收集火车票的习惯,不然的话大概也能有个厚厚一叠。
他在冷风中裹得跟个傻逼似地跺脚,帽子围巾遮得这人长啥样我都不太记得,看我一眼后吸了吸鼻子:“他妈的没票了我十一个小时站过来的。”
我伸手想扯他裹住脸的围巾,他还躲了躲:“别动,我没洗脸没刷牙的。”
“傻逼。”我看了他一眼。
他还嘿嘿笑了两声:“不是周末不放假,我来看你一眼,回去车票已经买好了。”
“反正都翘课了,再多翘几节也无所谓,改下签。”我说着要领他去学校后街吃饭。
“不行不行,回头真给我挂科了,我放寒假都得提前回学校补考。”他缩了缩。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伸手隔着他厚重的衣袖握了下他手腕:“那我送你回车站。”
他又嘿嘿笑了两声,跟傻子似的,弄得我也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