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姚洲在车上坐了一天,看见裴良言那刻,所有的疲倦一扫而尽,除了背包两手空空,轻松地跟上去,与裴良言并肩齐行。
相比之下,餐厅里的人就少了。
“这一路玩得怎么样?”说话间裴良言给他盛了一碗羊肚菌丝汤。
“风景当然不用说,比较自由,也很顺畅,挺好的。”
这是姚洲的客观评价,他遇到的也都并非好事,比如晚上吵闹的酒店环境,服务员糟糕的态度,路上陌生人无理的争执。
最不愉快的是那次中途生病,无人照顾,难过无助的时候有一种漂泊在外的孤独,这种感觉强烈凶涌,令他十分想念家乡的蓝天白云。
也是这一次始料未及,偏偏遇见裴良言,成全了另一个开始。
“你呢?”
姚洲问,他这一天都没怎么进食,不是面包就是饼干,渴了就和矿泉水,此时一口热汤入喉,胃里舒服不少。
“我是第一次一个人以这样的形式出门,订住宿,坐车,吃饭,所有事情都是我自己搞定,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打招呼,聊天,微笑,地域差异,文化交汇,接触到不同人的思想,千奇百怪,现在甚至想不起他们长什么样,但我记得那种氛围,要我来形容这段旅程,便是两个字,享受。”
旅行,就是不停地认识,再不停地见识的过程,这对裴良言来说,就是享受。
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好像两个人认真看了一场电影,写下观后感一样,姚洲笑了出来:“那你以前出门是怎样的,因为工作还是有同行伙伴?”
顺口问完之后心里紧张起来,注意力集中在裴良言的回答上。
“几乎都是工作。”裴良言展颜一笑:“我身边都是大忙人,没有人愿意陪我这样。”
“这样很好。”姚洲忙道,心中纠结再三,又问:“那……你的爱人呢?”
“目前空缺。”裴良言说得爽快,没有半点介意。
听到答案之后姚洲默默松了口气,刚才的试探全凭他一鼓作气,这会儿只顾埋头夹菜,以掩饰自己的脸红羞赧。
暴露在空气的耳根子白里透红,裴良言好似没察觉他的不自在,搅拌碗里的牡蛎,他已经吃过晚饭,大多时候都是在看姚洲吃。
姚洲的吃相很好,斯文不做作,和他本身一般,有些东西与生俱来,让人赏心悦目。
有一个问题裴良言一直没来得及询问,待姚洲吃得差不多,放下叉子拿纸巾擦嘴,他才开口:“姚洲,你还记得我离开那晚,说了什么吗?”
姚洲一顿,那天晚上从接电话到裴良言离开酒店,其间一个钟头不到,他们说的话其实并不多,真要算起来,唯有裴良言抱着他说的一番话印象最深刻。
不仅夸他厉害,还约定有机会再一起旅行。
“记得。”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的想法。”裴良言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好的坏的都能接纳,不瞒你说,我很想听一听。”
一时间姚洲脑海里闪过无数语言,来来回回地组织仍然有些混乱。
他最怕去评价别人。
小时候稚嫩天真,给他买好多好玩具,他说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个叔叔是爸爸口中的“野男人”,带走了妈妈。
爸爸问他新住进家里的阿姨怎么样,他说,阿姨人美心善,做的饭很好吃,我最喜欢她早餐里三明治。
后来阿姨怀了爸爸的孩子,眼睛里再也不是当初的和蔼。
被他夸过的很重情义的高中同学,期末考试传纸条让他写正确答案,老师发现后,同学说“是姚洲教我的”,班主任罚他写两千字检讨,分数为零。
想到这些,姚洲皱眉:“你可能不知道,我看人不太准,那些我认为好的人,最后都不怎么好。”
“嗯?”裴良言失笑:“那你觉得我好,还是不好?”
“你很好,一起旅行非常愉快,不会拘束。”
裴良言这么干脆地问,姚洲便没了纠结的小表情,回答得肯定又真诚,想说的都凝聚在这句话里,简洁有力地表达出来。
“都说距离产生美,姚洲,或许你现在不太了解我,等再和我多相处些日子,你就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