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显得有些抗拒,因为他恐高。起飞时他抓紧座椅的扶手,别人在兴奋,而他只觉得害怕。
所以出远门的时候他通常优先考虑高铁动车,其次是耗时的火车,这两种交通工具实在都不能满足,才会勉强坐飞机,还必须得是其中时间最短的航班。
虽然在裴良言征求他的意见,问他飞过去行不行的时候,他答应得很爽快,但是直到此刻机舱平稳行驶,一颗悬着的心仍然没有踏实地落回原处。
坐在旁边的裴良言在淡定地在翻看画册,丝毫不受万里高空的影响。
手里的画册是姚洲答应给他的。
昨晚在清吧闲坐听歌,回到客栈有点晚了,只是路上的灯光依然明亮,路过的酒吧里五光十色,火热激情。
喝了酒,还没等姚洲从浴室出来,就已经睡沉了。
夜晚凉,他不知道姚洲替他盖好被子后,才轻手轻脚爬上床,别扯过被子一角遮住自己,失眠到凌晨一两点。
早上起来记起画册的事,便提了句,姚洲拿出画册递过给他,他说:“行,我帮你拿着,昨晚没来得及,待会去飞机上慢慢欣赏。”
裴良言是真的看得很仔细,一页要看上几分钟,有时候还会询问姚洲几句,姚洲便挨过身去,探头和他一起看。
有些是素描,有些是水彩,这些画就如同姚洲,气质是清淡的,画也是清淡的。
每走一个地方,姚洲就会画一幅,这么多天累积了厚厚一本。随着注意力集中到画上,姚洲心里的恐惧终于稍稍减少,裴良言有什么疑问,他就一一解释。
突然飞机颠簸了一下,机身抖动,姚洲心头一跳,低呼出声,下意识抓住近在眼前的东西。
“你害怕?”裴良言从画里抬头,看着紧紧捏住自己手腕的人。
姚洲这才发现他刚才抓住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裴良言的手。
像被烫了一下,急忙松开,心里的害怕被难堪一点点代替,点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知道为何,这时候恐高给他带来的惧怕让他变得难于启齿。
广播里传来空姐安抚的声音,飞机遇到气流,正常波动,让旅客不用惊慌。
裴良言收好画册,明白了姚洲不坐靠窗的原因,以及从上飞机就开始出现的拘束,那火车上能够遇见,也不奇怪了。
“别担心。”裴良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嗯,我没事。”
姚洲的心还在有节奏地咚咚的,一半是因为刚才的飞机波动,一半是因为裴良言的触碰,让他面红心跳。
“我们买了意外险。”
“……”姚洲彻底说不出话了。
因为在市区待不了多久,两人找了家不错的酒店,标准双人间,两张床,姚洲莫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