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掉落在地面,霍杨伸手在光洁的地板上擦了一下。他很想再看看这个人是治什么的,余落跟他还说过什么。
可他感觉全身像是脱了力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喜欢的那个人是这样活着。
他站起来,把烟丢到垃圾桶里。慢吞吞地压了压有点发麻的腿,挪到厨房倒了杯冰咖啡,像余落一样喝了一口。
他靠在门框上,闭上眼慢慢咽下嘴里很苦的咖啡。
余落的生活是这种味道吗?
作者有话说
ps
1“te decet hymnus deus, in n et tibi reddetur……”主!我们要,在在锡安歌颂你,并……
“votum in jersalem……”在耶路撒冷向你还愿……
——《in memoriam》
2学校的建筑略微参考伦敦大学国王学院建筑物
第五十章
霍杨想了想,把咖啡放在桌上。他走到客厅的书桌旁边,翻了翻桌上的东西,除了很整齐的一摞书,原木色的桌面上只有一个黑色的笔筒,一只水杯,素净得像余落一直以来的样子。
他愣了愣,把手撑在书上,静静站了一会,上楼打开了余落卧室的门。
除了余落在卧室里的时候,霍杨没有进来过这间屋子。现在余落不在家,窗帘拉下来,卧室幽暗又空荡荡。他径直走向衣柜旁边的垃圾桶。
果然,只有一只小药瓶躺在里面。霍杨伸手把药瓶拿了出来。
天黑之后,大家决定先去吃晚饭,再开会。余落拿出手机给霍杨打了个电话,想提醒他记得给那几盆小花小草浇水,霍杨带回来就撒手不管了。
“嗯。”霍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
“你……怎么了?”余落坐在酒店的大厅,等几个女老师化好妆。
“没事。”霍杨打起精神,不想让余落听出来自己心情不好。
同事都出来了,余落站起来,朝电话那端笑了笑:“我要去吃饭了,晚上再说?”
“好……余落!”
“啊?”余落愣了一下。
“没什么……你,注意身体。”霍杨吸了一口气,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他坐在没开灯的卧室地毯上,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想了想,打通电话:“秦亮?”
“嗯?霍杨。”
“我要出国一下。”霍杨把腿盘起来,抱了一个抱枕在怀里。
“唔?为什么?”秦亮很奇怪,“我们刚拿下这个融资,这段时间……”
“很重要的事。”霍杨叹口气,“我把工作进度发你邮件吧,我给刘端他们安排一下。”
“好,你给安陆也说一声,”秦亮声音认真起来,“放心去做吧,没事的,还有我呢。”
“谢谢,实在抱歉。”霍杨闭上眼,后背靠在床沿,抱枕滚到了地上。
飞机是午夜的红眼航班,霍杨周围的乘客都睡了,他盖着毯子,偏过头能看到地面闪烁的点点微光。
他想起来好多年前的暑假,他拉着余落去山里玩,住在农户家里,半夜趴在窗边,看到的星空也是遥远的微光。
想起那个人,他皱着眉看了看无名指。他是在什么时候生病的呢?是因为性取向吗?还是因为在国外过得不好?
还是因为那个他提到过的老师?
米氮平,霍杨把这个名字记进备忘录里,那个小药瓶上的名字。候机的时候,他用手机大概查了一下这个药,已经是抗抑郁的药里副作用比较轻的,仍然是诸多禁忌。
他觉得从看到药瓶的一刻,脑子里就乱糟糟的。很想见到余落,想抱住他,想告诉他以后不用这么辛苦。
“而他们反倒被迫进行真格儿的可无用的治疗诸如胰岛素五甲烯四氮唑电疗水疗心理疗法职业疗法乒乓以及记忆缺失疗法。”——他脑海里莫名冒出一句在余落的书里看到的句子,眼眶顿时酸涩起来,他抬手捂住眼睛。
可是他的担心,不应该是这么莽撞的姿态。
万一余落的情绪受影响,就是得不偿失。霍杨闭上眼,强迫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