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琮勉强笑了下,哑声说谢谢。
还未等他松口气,贺闻又道,“我自己一个人住在公寓很无聊,你搬回来吧。”
他这样的举动无异于趁火打劫,许琮震惊的看着贺闻,很快又沉静下来,颔首,“我会的。”
如果他向贺闻开了口,贺闻愿意救孙奇出来,那么他确实也得用些东西来换。
只是他没想到贺闻要的远远不止这些,“我不喜欢你三天两头往外跑,这件事后,把工作辞了吧。”
许琮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掌掐住自己的咽喉,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他和贺闻靠得这么近,却从未有过的远离,许琮艰涩的开口,近乎是哀求了,“贺闻,我很喜欢我的工作。”
贺闻眉梢发冷,语气却很温和,“可是你的朋友已经知道你的过往了不是吗,他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心里会怎么想你,”他的理由十分冠冕堂皇,“我舍不得你在别人那里受委屈。”
许琮呼吸停滞,他捏紧了拳默默看着贺闻,贺闻变得陌生,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将他压垮,他们好像一下子又恢复到初识的模样,许琮得很努力仰起脑袋才能看见贺闻。
他争取来的所谓自由和平等在贺闻无形的压力中又被打碎,就在前几日,他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重新开始生活,即使面对着贺闻也能不胆怯,可是现在他连看一眼贺闻都不敢。
贺闻太过于清楚许琮对那段经历的介意程度,所以轻飘飘一句话就足够让许琮妥协。
果然,许琮咬了咬唇,眼里已经被逼出了泪光,但还是无力颔首,“我知道了……”
他被投入巨大的深渊里,而这一次,拉他下深谭的是曾经将他解救的贺闻,许琮思绪有些混乱,好是贺闻,坏是贺闻,他被撕扯拉开,不知道该相信哪个贺闻才是他认识的。
被客户道破不堪过往,连累好友被拘留,许琮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土崩瓦解,他又开始畏惧贺闻了,整个人蔫蔫的坐在车上,眼神飘忽,好像一下子就会远离。
贺闻也察觉了许琮的变化,他告诉自己不应该在乎,他要的不过就是许琮听话的跟在他身边,所以他在许琮的电脑上做了手脚,又收买了客户,他本意是给许琮点小小打击,好让他在许琮遭受挫折时顺水推舟让许琮辞去工作。
但他怎么都预料不到,那客户竟然也见过许琮,还当着许琮朋友的面揭许琮的短——这不是贺闻想看见的,他虽然明白自己向来对许琮谈不上有多体贴,但这种让人去翻许琮最不能触及之伤痛的混账事他做不出来。
在得到客户消息时,他恨不得把那坨肥猪给剁了,可事已至此,他只能继续走下去,孙奇被拘留是他的主意,他甚至算准许琮会来求他。
可是他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此刻却没有一丝开心的感觉,他想要许琮做他的笼中雀,却不曾想这样的紧逼会让金丝雀失去歌声,望着一旁迅速枯萎下去的许琮,贺闻心中烦躁得像有一把火在烧,甚至后悔自己这次的举动。
许琮搬出来没几天,连新家都还没有习惯,就连人带东西打包又住回了贺闻给他安排的公寓里,再次回来,许琮却只觉得害怕。
这所公寓处处都有他和贺闻的身影,他们的甜蜜和争吵汇聚一处,无孔不入提醒着许琮两人相处的时光。
可是这是不同的,从前他可以说服自己是本分,在当他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又得强迫自己住进名为爱的牢笼里时,他无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
贺闻却很高兴,因为许琮终于安分下来了,他看着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的背影,心里从未有过的满足,他甚至告诉自己,只要许琮不再忤逆自己的意思,他可以和许琮好好的过下去。
至于期限是多少,连他自己都想不出来。
晚上贺闻叫了外卖,许琮却没有多少胃口,他担心孙奇的事情,今早他和陈恩恩打过电话,结果陈恩恩说孙奇还没有被保释,他心里焦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贺闻。
“贺闻……我朋友的事情是不是很难解决?”
他的小心翼翼让贺闻满意,贺闻招手让许琮过去,许琮稍作犹豫,还是乖乖走过去坐在了贺闻的大腿上,以前他觉得这个动作很亲昵,但如今贺闻抚摸他的腰线,他只觉得贺闻是在抚摸一只听话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