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答应求婚的日子继续顺延。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危少爷就慢慢等吧。
苏良头一点一点像只啄米小鸡,薛嵘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胆大小鸟一蹦一跳来到薛嵘脚边,又倍感无聊地拍翅膀飞走,薛嵘仍呆滞在原地。
薛嵘信守承诺,他没放纵自我接近苏良,他甚至得借松树遮挡才敢放肆凝视对方。
薛嵘前行半步,又退回一步,他阻止自己想替苏良披衣服御寒的冲动。
阳光挥洒向苏良头顶,照耀出几缕斑白,薛嵘嗓子发涩,视线变得模糊,可他眼睛都舍不得眨,也舍不得抬手抹泪,只是任由泪水风干。
或许真是体质虚弱,苏良这个盹儿一直持续到光线斜移,寒冷将至,苏良茫然睁开眼,黑眸清澈一如曾经。
一群小孩嘻笑打闹从远处奔来,他们无视长椅上毫无威慑力、骨瘦如柴的苏良,一位小男生好奇上前,试图拿走拐杖。
薛嵘手指扣紧树皮才阻止掉渴望前行的脚步,幸好苏良并不像他外表那般任人欺负。
苏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眼疾手快地抢过拐杖,他手腕一转敲了敲小男生屁股,懒洋洋说:“滚开。”
小孩子正处逗猫惹狗的年纪,看似膨胀实际上比谁都怂,小孩子们发现苏良不好惹后,一声不吭全溜掉了。
薛嵘隔老远听清那两个字,不禁愣了愣,薛嵘猛地意识到苏良真的不一样了。
不只是发间那几撮难以忽视的白发,苏良改变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
虚弱身体掩饰不了苏良强势内心,他不再是躲花丛中等人捡的小王子,他变得足够独立,足够坚强,甚至不需要任何人陪伴。
薛嵘隐约意识到,从今往后,他再不能以“不放心”为借口来探望苏良。
或许这就是苏良的夙愿——再不依赖任何人。
如若做不到,他宁可湮灭成尘埃。
苏良数据波动,即使碎成碎片仍倔强地扭转自己性格,不过是希望从此远离名叫薛嵘的路人。
在后台操作下,这局游戏中,薛嵘和苏良都不需要参与残酷比赛。
他们身在世外桃源,整个公园被玻璃罩罩住,除却毫无自主意识的npc,只余下他们两个人。
薛嵘静静凝望,直至夜色披洒,无知无觉的苏良拄着拐杖渐行渐远,薛嵘仍躲在那棵松树背后一动不动。
薛嵘缓缓睁眼,危冬歧和师宥翊面色复杂,目睹一切的几位技术人员暗自唏嘘。
薛嵘勾起惨淡笑容,只说了两个字:“挺好。”
第三十四章 “现在可是我在养他。”
趁着师宥翊眼角泛红神识不清,危冬歧逼身下人对结婚一事松了口。
在师宥翊松口的第三天,危冬歧就将瘫床上闹过两天小脾气的师宥翊提溜回家——
见家长。
危冬歧原本对危父极不放心,生怕父亲把自己好不容易哄到手的恋人给气跑了,不过自从有位技术人员偷偷告诉他一件事后,危冬歧就猛地卸下了担子。
危冬歧当了这么多年儿子,这才后知后觉父亲那颗别扭的心。
当初危冬歧离家出走时,危父刀子嘴豆腐心,表面说任危冬歧自生自灭,背地里又半夜偷摸找人修补掉危冬歧个人信息漏洞。
其实如果危父真铁了心找,怎么可能任由危冬歧逍遥自在那么长时间,谈恋爱不说还有空来场破镜重圆。
听完这事后危冬歧五味杂陈,他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原来都在任由偏见作祟。
如果不是危父暗地里纵容他,危冬歧哪会直到二十岁才堪堪出现在公众视野?
身边哪个上流人士的孩子不是早早历经官场尔虞我诈?
当危冬歧身穿小燕尾服,穿梭于市侩人群里假笑打招呼时,同阶级的同龄人早就被迫啃一米高的金融书了。
危冬歧决定回家与不善言辞的父亲握手言和。
前提是父亲遵守承诺不棒打鸳鸯。
师宥翊翻起毛衣领子,勉强遮住脖颈红印,自打踏进这道门,师宥翊就被危母牵手嘘寒问暖。
也不知危母这些年演练过多少次这种场景,准备的有些问题实在令师宥翊啼笑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