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听不懂他在那说着啥,伸手在李远峰没几两肉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叫他别闹,李远峰那独属于直男的灵魂和身躯狠狠一颤,随后果真听话地不出声了,只是看着高城的眼神惊疑不定的,十分像是在怀疑自己的舍友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
两人折腾了没多久就各自上床去睡了,庄宴俞盯着上方的天花板,心里一遍遍模拟着一会儿爬床的步骤要领,直到确定对面床上的两人都睡着后这才轻轻翻身起来,然后整个人的动作和他的块头极不相符,轻得根本没弄出什么动静来,要是程牧已经睡着了的话是根本就感觉不到的。
但谁能想到本应早早就睡着的程牧偏偏今晚被庄宴俞之前发的那一长串消息弄得睡不着觉。
程牧之前没仔细看,上了床之后便借着床帘的遮挡将屏幕亮度调到最低,然后一条条地翻着庄宴俞给他发的消息,看完一遍像是遗漏了什么似的,程牧又倒着看回去,一字一句地看得仔仔细细的,就连发消息的庄宴俞本人可能都记不清自己到底给程牧发了些什么废话,但程牧却是看得极为仔细。
最后那些消息被他翻来覆去地看都差不多了然于心了,鬼使神差的,程牧开始截屏,然后把截下来的消息记录单独保存在一个新设的加密相册中。
就在他退出消息界面准备关掉手机睡觉之时,床那头又传来熟悉的轻动,只是比之上次要轻得多,显然某人一回生二回熟,业务已经算得上相当熟练了。
程牧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是该照着之前给庄宴俞一脚还是直接坐起来吓死他,但照着他这些日子以来对庄宴俞脸皮厚度的认知,程牧觉得自己就是将人踹下床对方也会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继续爬上来。
为自己找了充分的拒绝不了庄宴俞的理由后,程牧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他倒要看看这么小的床庄宴俞打算怎么睡。
由于程牧是躺在单人床的正中间,于是成功越过两人床铺之间的栏杆的庄宴俞跪在程牧脚那头犯了愁,他脑袋上顶着程牧厚实的遮光窗帘,脸上的表情纠结中又透着一丝茫然,特别像被妻子踹下床却只能在床周围徘徊而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上床的丈夫。
程牧感觉到脚那头的庄宴俞半天没动静,心里暗叹了口气,这家伙难道还想就这么立在自己床尾一整夜不成?
他不睡自己还要睡呢,他也没那个时间去等他知难而退,程牧觉得自己睡觉的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不能白白耽搁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于是“熟睡”中的程牧很自然地翻了个身,而且方向刚好是面对墙,这样一翻身后,程牧背后就露出了一片还算宽敞的地方,只是被子被程牧这么一翻身全部卷到了他身前,后背就这么晾在深秋微凉的空气中。
庄宴俞看见程牧翻身后眼睛一亮,他瞅准时机动作又轻又快地爬到程牧专门为他空出来的地方。
等到他小心翼翼地侧身躺下后才发现原来程牧的被子全被他卷成一坨了。
程牧的床由于有床帘遮挡光线,所以庄宴俞只能在黑暗中看清一个模糊的轮廓,之前见程牧翻身他光顾着高兴去了,就没看见程牧暴露在空气中的后背。
庄宴俞躺下后用手掌轻轻碰了下程牧穿着单薄睡衣的后背,果然触手一片冰凉,他收回手,心里轻“啧”一声,看来以后还是要跟自己一块睡才能不着凉,不然连个盖被子的人都没有,受了凉生了病可就遭罪了。
反正到最后心疼的都是自己,庄宴俞觉得自己有必要从源头上消灭让自己心疼的任何可能因素。
所以以后自己不跟程牧同床睡觉那都是在间接地导致他生病,一向最疼媳妇儿的庄家男人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的,因此庄宴俞单方面地、愉快地决定了以后天天晚上都要爬一回床。
庄宴俞一边暗搓搓地想着一边用自己暖烘烘的胸膛贴上了程牧的后背,一条胳膊绕过程牧去扯被程牧抱在怀里的被子。
好在程牧压得不严实,庄宴俞轻松将被子拽过来摊开后给两人盖上。
由于他们两个是侧着身紧贴在一起的,所以一张被子盖他们两个倒也是刚好合适。
庄宴俞躺在满是程牧气息的被窝里深深吸了口气,瞬间觉得自己浑身舒畅得能立马得道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