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牧还是觉得对方不开心,尽管庄宴俞就跟平常一样跟他说话,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对方脸上的笑很表面,并没有发自内心地在那笑。
程牧看着庄宴俞脸上的假笑心里跟着难受起来,其实他很想冲庄宴俞吼不高兴就不要笑,看着让人很难受。
但一想到自己是最没资格对他大呼小叫的人,程牧失落地收起心中的愤懑,但那种焦灼感却成倍增加着,比当初他得知爷爷要回北方时还要更甚。
程牧脸有些发白,手开始颤抖,额头也在冒着冷汗,许久没见程牧说话的庄宴俞回头一看,立马吓得所有的心思都没了,只剩紧张与担心,他扶着程牧,着急的问:“程牧,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校医院。”
说着庄宴俞将程牧背起,脚下不停地赶往校医院的方向,不过他没走多远,就感觉到程牧冰凉的脸颊贴在他的脖子处,声音虚弱地说:“我没事,就是老毛病犯了,缓缓就好了,你别……别送我去医院,我不想去。”
庄宴俞急得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语气强硬道:“不行,上回就是这样,这回怎么这么快又犯了,你必须去医院好好看看,你这样你家人都不管的吗?”
程牧听到医院就想起小时候那份诊断书,他紧紧地搂住庄宴俞的脖子,眼泪不自觉涌出,滚烫的泪水一滴滴地砸在庄宴俞的脖子上,伴随着的是程牧哽咽的声音:“不,我不去,我求你,不要带我去医院好不好。”
庄宴俞被他哭得心都快碎了,脚步一停转身走向宿舍,一口气上了四楼回了自己宿舍,庄宴俞将程牧安置在自己的位置上,将宿舍门反锁后,又发消息给舍友让他们晚点回来,这才蹲下仰着头看着程牧问:“能告诉我原因吗?”
他问的是为什么不想去医院的原因。
程牧脸上都是泪水,想起自己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就伤心地摇头,他一边狼狈地抹着眼泪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怎么一到庄宴俞满前他就变得这么脆弱,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对方面前哭,现在在他心里自己的形象一定糟糕透了吧。
庄宴俞伸出手心疼地给他擦着眼泪,他从没见过程牧这么爱哭的男生,也从没见过程牧这种一哭他心都要被哭碎了的人。
庄宴俞暗自感慨他这辈子算是栽在程牧身上了,手下的动作却是越发轻柔,他取来毛巾用热水浸湿,细细地为程牧擦着脸,语气温柔道:“不想说就算了,现在怎么样了,你好点了吗?”
程牧“嗯”了一声,眼睛红红的不去看庄宴俞,庄宴俞知道他要面子,没提刚才的事,正准备转移话题,就听见程牧在问:“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庄宴俞想起自己今天的异常,心想还能为什么,都是因为你,不过他转念一想,就联想到没准程牧的发病跟自己有关,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因为我没告诉你原因所以你才身体不舒服的?”
程牧点点头,然后又摇头,最后想了好一会儿才半真半假地解释道:“你不高兴,我心里难受,很焦虑,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有时候就是这样,情绪波动太大就会犯病。”
其实他没说的是,他这种病也是在上了大学后遇见庄宴俞才开始再次犯病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程牧又不想让爷爷担心,于是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庄宴俞听了恨不得打自己一顿,说到底起因都在自己,程牧根本没做错什么,结果自己却在那生什么破气,要生气也要在程牧看不见的地方生,他没想到自己以为完美的伪装还是被程牧看破了,让他白白担心了这么久。
庄宴俞双手拉着程牧的手,没再问他病情的事,而是认错道:“对不起,我是因为高城问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的事不高兴的。”
程牧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要生气啊?”
在他看来虽然高城的问题有些奇怪,但一想到托他问的那个人应该是个男生,程牧就觉得情理之中,如果真的有个男生看上自己的话,托高城打听自己的性向也是正常的。
但程牧并不想在大学里谈恋爱,如果原来还有点期盼的话,那么在他再次犯病之后,程牧这种心思便早就被事发的恐惧所取代了。
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去拥有一段爱情,更别说在自己父母失败婚姻的影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