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个真实的世界将要被抛弃了,那么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在他钻研轮回眼和尾兽的时候他也开始谋划怎样才能获得柱间的力量。说实话如果斑愿意这件事情再简单不过——他只需要悄无声息回到村子,和柱间说我错了我反省过决定回到村子,柱间就会像老朋友一样力排众议将他留下,像原来一样信任他。那样下手的机会不可谓不多——想想罢,他们曾经是那么的亲密。可是斑从没考虑过这种方式。
在他所目视的理想面前,现实变得轻飘飘而失去了应有的分量。那么为何不在月光下来一场盛大而华丽的舞蹈呢。
只有他,和千手柱间两个人。
——而结果仍然部分地出乎了斑的意料。
他想过自己会打输,却没想过柱间会真的从背后将刀插入他的胸口。
归根结底,他信任这男人到了本能都失却的地步。他倒下去,忽远忽近的视界里看见柱间冷酷的神情。
那几乎要令人怜悯的冷酷神情。
看吧柱间。
你的这个世界,你付出了一切想要维护的世界,只能将你推上这样一条残酷的不归之路。
你变了,柱间。*他说,忍着胸口的剧痛,心情却意外地十分平静。——这是本末倒置。*
你用你的剑告诉了我。
这个世界是错误的。为了保护什么就要杀掉什么,这残酷的逻辑运行到最终便是一片废墟。唯一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只有——
斑并未真正死去。他逃了出来,蜷缩在地下的基地,在日光所照不到的黑暗中蛰伏着,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慢慢养伤。他夺取的柱间细胞并未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传说中的森罗万象似乎遥遥无期。看样子他只有慢慢地等待下去了。
而就在这等待之中,他得到了一个消息。
初代目火影久病不起。人们都说他快要死了。
六
有时候,在那漫长的浮游于清醒和梦境的间隙之中,他会窥见那个梦境。
在俯视着木叶的悬崖上,他和柱间坐在一起。月光给茂密的森林镀上一层青蓝的颜色,而点点灯火就像是无数的萤火虫栖息在木叶的村中。他们坐在那里,忘记带酒,却也并不着急离开。
斑,柱间说,声音甚至比月色更为温柔,——今夜的月色真美啊。
斑凝视着这个小小的幻境,这无数的梦境冲刷着现实所残留的一点泡沫,一粒卵石,一束从过去落进来的月光。
或许这便是他的月读幻境。
谁知道呢。
作为施术的那个人,他是不可能知道了。
下一刻,他被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和血腥气惊醒了。
宇智波带土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就像一只受了重伤却仍要守住最后一点领地的野兽,看起来和之前的那个男孩没有半点相似了。
每一个失去了爱人的宇智波都是这样。
教我创造梦世界的方法吧,斑……*
他不再遮掩自得的笑容。
最后的那一块拼图也备齐了,你看到了吗,柱间。
七
在柱间过世的那个冬天,斑终于还是去了木叶。
如果他想遮掩行迹便没人能够发现,就算扉间也不能。但是他没有冒险,只是用火遁□□潜入了千手宅中。
他并没有想到那么容易就见到了柱间。
男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笑容也依然和记忆中一样温柔。然而就算连并不擅长感应的斑也能感到,柱间昔日强盛的查克拉只剩下涓滴细流,转眼便要枯竭而去。
他站在昔日的庭院中,凝视着这被他视为唯一对手的男人。或许是因为太过震惊,他竟没能完全掩藏起自己的行踪。
斑。
柱间叫了他的名字。
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听着男人喃喃自语着什么。这个柱间就像是从宇智波斑的昔日所剪下来的一抹旧影,如此单薄脆弱,如此虚幻不实,仿佛下一刻就要在大雪中飞散而去。在那一刻斑终于确信了。
道路有且只有一条。
柱间微笑着,朝向他伸出了手。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紧紧地,握住了男人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