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土地的一草一木,从未想象过有一天竟然要远走他乡。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甚至连家老们也说,斑这次太过冒进,就算是说要去别的国家,又要去哪里呢?就算宇智波一族足够强大,可那毕竟是他人的地盘,更何况路途遥远,中间又有无数的野盗和敌友未分的大名,女人和孩子们又怎么禁得起这样长途的跋涉呢?
火核到了小酒馆的时候便见到幸之已经在了。他和这位好友打了声招呼,在他身边落座,少有地意识到他脸上竟带着明显的愁容。
“那件事是真的吗?”
不等他坐稳,幸之便出声探问。
“大概……但也没有最终定下来。”火核含糊地说。这一二日之间宇智波们似乎都为了这件事而忙于探问,但谁也没办法给出个肯定的消息。家老们似是在试图改变斑的想法,但也有不少年轻人兴致勃勃、觉得离开这里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火核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怎样看这件事才好:如果只有他一个的话,就算天涯海角也可以跟随斑大人,但是他的父亲却在早年的战斗中失去了查克拉,现下只是依靠制作忍具为生……这样的父亲是否能经受长途跋涉的考验,火核并不敢深想下去。他抬起眼睛,在幸之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忧虑。
“我的妻子刚刚怀孕。”
幸之低声道。
火核睁大了眼睛:“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啊。恭喜。”
幸之笑了笑,但笑意却并未传达到眼底。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斑大人会做出正确的决定。但是……”
火核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了想,道:“我们是忍者。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了。”
幸之点了点头,举起桌上的酒瓶为他倒了些酒。两人沉默着,在空中碰了一下杯。
稍稍喝了些酒之后幸之的话似乎也多了起来。
“小时候元日的时候都要去神社。还记得吗?”
“记得。每家都要去领御守不是吗。”
“嗯。孩子的名字也都是在神前求来的。”幸之说,“之前还在想着,这个孩子会得到什么名字呢……如果走了的话,就没办法再来参拜了吧。”
“你都在想什么啊……”火核说了句,终究还是没再说下去。正是因为大概理解对方的心情才没办法说下去。
“泉奈大人,”幸之最终叹了口气,“若是还活着就好了。”
若是泉奈大人还活着,也许宇智波就不会这样被动。火核抿了些酒,又意识到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恐怕并不能这样对坐着饮酒,说不定哪一个已经在战争中丢失了性命。在这世道里人的命运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朝露,忍者是这样,百姓是这样,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武家之人也同样。
留在这里也是僵局。若要离开亦免不了苦痛。一个人的生和死对一族的存续又能有什么帮助呢?一个人的力量就算再强也总没办法保护一族上下。维持一个族群所需的必要的牺牲(就像他们从小到大被教的学到的心知肚明的那样),哪怕那会是他的父亲——幸之未出世的孩子——或者斑大人的唯一的弟弟。
这是没有尽头的。
火核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得太多了,因为这一切并不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他看着幸之同样染上酒色的脸颊,为好友倒了些酒。
“别想了。”
他对好友、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着。
“只要听族长大人的就好了,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我没有告诉泉奈万花筒写轮眼的事情。”
这是权作坐下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斑放下笔,折起案上的信笺:“您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毕竟他先来问过我啊。”宇智波的家老叹息着,“事态演变到今日这般地步,老夫亦觉得很是对不住呐。”
“泉奈有时候比我还要固执。”斑平平地道,讲到泉奈名字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起伏。权作看着斑,一时无法确定那张面容是一直以来所熟悉的面容,还是被悲哀所重新塑造过:在斑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令他感到本能畏惧的东西。
就像男人已经决定了什么。
于是他选择了更为和缓的话题。
“佳代叫老夫来劝劝你,她说你已经好几天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