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看到他们离去之后,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千手家的忍者也将撤离罢。即使是这样没有成果的谈判,只要最后没有演变成争斗,在某种程度上也便算一件幸事了。
柱间走着,并不说话。扉间意识到今天的会谈对大哥而言大约是某种打击:他曾经那么期待,但显然宇智波家却没有展现足够的诚意——尤其是在他和斑出去谈了片刻之后,这场会谈就基本算是结束了。
“扉间,泉奈和你说了什么吗?”
柱间忽然问道。
“我和他可没那么熟悉。”扉间冷淡地道,“大概他除了自己的兄长之外,并不会忠诚于任何人,所以他的态度无关紧要。”
柱间看了他一眼:“……听起来和你很像。”
“大哥。”扉间皱起眉头,于是柱间在弟弟开始发表长篇大论之前转回了安全的话题:“他反对结盟吗?”
扉间思索了片刻,尽量回忆起当时泉奈的说法:
“他不会同意,如果千手和宇智波不能势均对等——好像我们现在还不够势均对等一样。”
柱间这一次久久地没有回答。
寂静的夜里似乎只听到雾雨敲打着伞面的声音。
那一日柱间梦见了父亲仍在世时候的事。
千手佛间是一个严厉超过慈爱的人。他每日里都板着一张脸,甚至很少露出过笑容。对他而言,维护规则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只要必要,他可以杀死手持武器的孩童。
尽管柱间从来不认同这一点。
似乎这便是身为长男的宿命:他和父亲的关系远远没有扉间和父亲的关系密切。他永远是那个被严厉训斥的、被指摘想法太过天真的人,甚至有时候需要扉间出面去维护他。甚至在一些时候,柱间会想——假如不是因为他是那个继承了仙人体的人的话,也许父亲会选择扉间作为继承人,至少他们都保持着同样的理智和冷淡。
他还以为他还要和父亲的固执较劲很多年。但千手佛间却突兀地病倒了。那一开始不过是一场过分胶着的战役。在他们回到族地的时候父亲还没有展现出什么异样,却在第二天早晨开始咯血——就好像那些之前漫长的战斗中所加在他身上的伤,从这一刻起都狰狞起来向主人索取着昔年的债务一般。
柱间守在父亲的榻边,他试图用木遁的查克拉来替父亲恢复生机——如果可以。但他的努力不过泥牛入海:查克拉就像灌入了一只已经裂开的瓶子,就算一时满溢了,也终究会从裂缝中散失而去。
「这是千手的宿劫。」
看到千手柱间过分努力的样子,家老们似乎也无法保持沉默,特地来找了这位年轻的族长继任者。
「我们具有远超于一般人的强大自愈能力,但这不代表千手能一直蒙此恩惠。若是受到的伤越过了某一限度之后,便会引起旧伤复发的症状,那时候便是药石罔医了。所以……」
最后半句话没有明确地说出。家老们也无法要求儿子去放弃救治父亲的希望,但他们的脸上都写着明明白白的“无可挽回”。
「我知道了。诸位请回吧。」
柱间略略倾身。他落在地板上的拳微微有些颤抖。
家老们离开了。
那之后因为大哥长久没有出现的扉间才过来寻找,拉开拉门被室中的凌乱吓了一跳——爆发的查克拉将屋中所有陈设皆□□一过,而他的兄长正站在屋子中,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兄长?」
柱间似是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抬起了头。
「啊啊。……我就过去。」
他回到父亲榻前的时候老人难得清醒。他依然皱着眉,因为低烧而深陷的眼睛严厉地在长子的面上扫过。
「家老们来过了?」
「他们已回去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佛间说,「至少坚强些罢。千手一族的族长可不能这么容易消沉。」
柱间低着头。他实在没办法讲什么了。
「虽然想要教你别这么天真——但是我看你是改不了了。这性子大概是从你母亲那里来的……」
「她是个好女人。」柱间小声辩驳了一句。
「啊。我这辈子最好的事情就是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