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点东西,见你出去了之后就把花插在那里便走了。
喻文州一时没搞明白,正想再问,便看见杯子边一张崭新的账号卡,上面“荣耀二”的标志明亮而张扬,边上还贴了张便利贴,再熟悉不过的笔迹写着一行潦草的字:
今天九点,jjc
喻文州于是笑了起来。这样下来,黄少天看见的那个“疑似你小号”的账号下面是谁并不难明白。他将那张账号卡揣进口袋,然后给黄少天去了条信息:
抱歉今天不能上线了。过几天建了号再叫你。
七
喻文州从来都是一个会做审慎计划的人。这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他会选择控场型的术士,将每一个读条和cd安排得恰切有当;比如他会在自己如此低的手速条件下,完成一场又一场仿佛不可能的战术指挥;比如他依然坚持着每天读一个小时的纸书以保证身心充实;又比如说,他曾经对未来做了详细的计划,包括如何在退役之后拿到学位和参加新的工作。
在喻文州所计划的这一切之中,只有一个变数——却又是他心甘情愿地接受的一个变数。
在那个冬日傍晚,他坐在s市一家咖啡馆中等待着叶修的时候,恰好手中一本庄子集解正翻到“日夜无隙,而与物为春,是接而生时于心者也”一段,而叶修正好懒洋洋地、从马路的对面朝向他挥着手。
终于确知了这个人并非人间蒸发的事实让他松了一口气。尽管他曾经和君莫笑在竞技场里打过,尽管他亲眼看见那战斗法师的龙抬头——也不比眼下亲眼看到这个人,来得更令人觉得踏实。这种感觉瞬间涨满了他的心,以至于先哲所言的“无以好恶内伤其身”的理论瞬间被抛掷九霄云外。
而喻文州在那一刻终于确认了自己对于叶修的感觉意味着什么。他终于明白之前的暧昧不过都是为了让这一刻的领悟来得更为鲜明;而从那一刻直到现在,这种心情也只有更深刻和更难以忽略。
将规则更改方案最终发送到冯宪君的邮箱之后,喻文州在小半个月里第一次能按时回家。用钥匙打开房门后,他看见玄关处正摆着另一双鞋。喻文州轻手轻脚合上门,换了鞋走到主卧——果不其然,叶修正沉沉睡着,身边的闹钟小针指在“8”的位置上。喻文州解了外衣自己也爬上床,在男人鬓边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手横过对方腰际,合上了眼睛。
——暂时先睡个好觉吧。
然后等我们起来,再听你讲新荣耀中的所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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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喻叶]山有木兮
第一次见到叶修的时候,喻文州并没把那闲散的男人和闻名天下的斗神一叶联系起来。神领之地二十州侯,公者三,侯者五,伯者十二,征伐不息,会盟亦有。学宫之中的宿学鸿儒仍然惯于征引昔年圣王的钟鼓器乐,仁义道德却不免成为阴私之遮掩。兵家兴于战火,法家起于权谋,商人重利,谋士纵横,而太史手中龟甲再也测不准天命轨迹,只得喟叹一声,操起刀笔在竹简上一笔一划写下侵伐攻征,似是要将最后一点法度留在几个相似又暧昧的字眼之中。
在败于嘉世公之后,蓝雨侯被迫送小公子文州入嘉州为质子。会盟之日,嘉世公闭目听完蓝相所提种种议和条件,轻轻点一点头,问:
“孤听说,蓝雨侯有一幼子,甚为珍爱。今孤膝下无子,常觉寂寞,莫若使小公子来嘉州就学,亦为友邻和睦之意。”
蓝相汗流浃背,恭敬道:
“实是文州公子年幼体弱,不堪远行,更兼路途遥远,时有强梁……”
嘉世公显露些不耐之色,拖长声音:
“既如此,孤便派我斗神一叶护送文州公子来嘉州——他性子慵懒,不易驱使,唯于征伐战事,总是不惮辛劳……”其言下之意,便是蓝州之人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蓝相不敢再辩。斗神一叶便是奠定嘉州三公之首地位的大将,勇力计谋神领之地无人堪比,其余二公纵然各拥猛将,也无人能撄其锋。蓝州刚自征战中败下阵来,怎么愿意再掀战端,最终只得委曲求全。
这事最终禀于蓝雨侯之时,蓝雨侯拔剑斩落了一角几案。
偏偏朝野廷议,均以为小公子身无长技,文似不足以经国,武亦不可操戈,若不于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