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花,接着便搔着脑袋笑开了,还朝摄影机镜头不停地摇晃着巨大的花束,好像自己是当了“king of hero”一样的神气。众人起哄似的鼓掌,巴纳比站在外圈,远远地注视着那个明明要离开了,却如此开心的人。
他确定,他是带着温柔的笑意送他离开的,帮他收拾屋子里的东西时,这恋女的父亲还喋喋不休地说着他打算接送小枫上学的想法。“十岁的女孩子应该可以不用接送了。”他记得自己曾这样好心地提醒,但虎彻桑完全听不进去,他沉浸在他幻想多年的幸福亲子企划之中。
他记不太清他们那天到底聊了多少,但那时候他就明白了一件事:
镝木?t?虎彻的人生可以没有他巴纳比?布鲁克斯jr,但却不能没有女儿和家人。
——不,那真的是可以确定的吗?身为情人的镝木?t?虎彻应该是不存在的,是臆想的产物吧?你看,可以作为证物的物证一样都没有。他不是杀死萨曼莎阿姨的杀人犯吗?hero的同事们都在追捕他,hero tv的直升机盘旋在上空,聚光灯垂直地照下来。
不、这是错误的、被篡改的记忆、被真正的凶手别有用心删除了关于他的一切点滴……
……是吗?
……不是吗?
脑海中被否定的记忆。没错,自己记得他爱抚时手心粗糙的触感和呼吸吐露的热度,那么镝木?t?虎彻这个恋人的存在应该可以证明。但是,他同时还记得他硬买来塞给他的红色和绿色的牙刷,写有镝木酒店字样的毛巾,一起作为hero和拍档登场,他总是默默地注视着、无时无刻地支持着自己——可是,记忆中的这些什么也没剩下。
hero的通讯器里没有叫做wild tiger的频段,他的房间里也没有任何两人同居的证明。习惯了一个人作为king of hero登场之后,他有时候就忘记了自己曾有一个拍档的事,那些当年两人搭档时留有的习惯本以为很难改正,但其实花不了半个月就已经完全习惯了全新的工作模式。
摩托车不再是可以拼合的双人的了,他也没有叫某人起床和提醒他通告的习惯,记者不再提问关于拍档合作的问题,他也习惯了回答“一个人很得心应手”,谎话说多了也就成了真话。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定下的约会日期。
“不会寂寞的,打电话就好了。虎彻桑回去之后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吧?”
嘴角的温柔完美无缺。他以为对方会像平常那样夸张地叫着“巴尼酱你真是善解人意”后扑上来;但事实上他的前辈只是深深地看着他,脸上是有些寂寥的表情,突然松下手里旅行包的背带,将比自己个子还高些的后辈揽进怀里。
砰的一声,像是沉重的行李落在地板上,也像是心脏猛地敲击着心壁。
那个笨手笨脚的、只会搞破坏的、咋咋呼呼的、装酷耍帅的、正义感爆棚的、热情过度的、没事瞎操心的、总能跟大家打成一片的、留着奇怪的胡子并说“这是两只巴尼酱”的、笑起来很温暖的、在考虑自己前会先考虑别人的……大叔。
“虎彻桑,你是存在的吗?”
“说什么傻话呢……”
“我不能确定。”兔子取下了眼镜,“现在每天的生活里都没有虎彻桑。不会有人问我关于虎彻桑的事,对话和聊天里也不会出现。想着‘今天打个电话吧’,却又觉得‘这才几天呢,万一打扰到人家就不好了’‘或许又把我当怕寂寞的小孩子看’……”
“……忙起来就不会想多了,可忙起来会忘记。一天、两天不去想……接着就一个星期、两个星期都想不起来了。有一天突然觉得我的记忆是不是又被削除了或是篡改了,从梦里这样被吓醒,……但家里没有可以证明的东西。我就费功夫打开指纹锁的认证,看到里面果然有存储你的指纹,才算放心一点;但这也不能确定,所以我拜托斋藤,帮我做指纹的对比验证——”
“够了,别说了,巴尼……”虎彻一把揽住他的肩,把这个缺乏信任与安全感的聪明脑袋按进自己的胸膛,用衬衫抹去那些未干的痕迹。他犹豫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巴纳比却先开口了:
“听到了……”
“嗯?”
“证明。”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