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少艾、少艾,我要麥芽糖。」阿九一見兩人談完正事,立即開口向慕少艾要今天的份。
「好好好,來,給你。」慕少艾從袖口拿出剛剛才買的糖給阿九,憐愛地摸摸他的頭。
阿九開心地舔著手中的麥芽糖,到一旁玩去。素還真對慕少艾道:「沒見過有人這麼寵小孩的。」
「我也沒見過有師兄這麼寵師弟的。」慕少艾斜睨了素還真一眼,反諷回去。
素還真哼了一聲,不再搭話,慕少艾心知他正為談無慾之事煩心也不吵他,進入內室搬弄自己的藥材。
苦等數天,異度魔界終於傳來消息,要素還真獨自一人前往了無之境,換回談無慾。
臨走前,慕少艾難掩關心之意道:「你小心點吧!」
「好友的關心吾收到了。」素還真仍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總算能見到無慾,也比沒消息來的好。
「希望下次看到你還是一個完整的。」慕少艾這時還虧了素還真一句,只是……他萬萬想不到,此話竟然會一語成真……
了無之境。
在場之人只有閻魔旱魃與旗下大將-螣邪郎與赦生童子,押著傷勢未癒的談無慾等待素還真到來。
少頃,令人熟悉之詩號響徹雲際:「半神半聖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賢;腦中真書藏萬卷,掌握文武半邊天。」
隨著詩號結束,由天空降下一條器宇軒昂、超凡脫俗的人影。
「素還真。」閻魔旱魃沉喝一聲。
素還真向前望去,雙眸只容的下那纖瘦人影。談無慾此時已是雙目緊閉,十分狼狽的模樣,素還真心中一痛,轉向閻魔旱魃怒道:「放了談無慾,一切都好談。」
「哈哈哈,素還真,本座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你接下吾三掌,人、就無條件放回。」
「吾接受。」素還真一口應允。
談無慾這時才緩緩睜開雙眸看向素還真,聽他答應這個條件,掩不住滿面憂慮,堂堂魔君的三掌可不是三個巴掌,就這樣答應也未必太過輕率。
「來吧。」
「好!」
兩人話聲剛落,閻魔旱魃便深深一吸氣,左掌湧現青焰,電光石火之際已然印在素還真的胸膛之上,剎那間,素還真只覺一股驚濤拍岸般的巨力洶湧而來,連忙一個納氣化體成虛要卸掉魔君這駭人的第一掌。只見素還真背門衝出五道白氣破空而去,正是閻魔旱魃的霸道掌力。
然而,五道白氣卻驀然爆散開來,同時素還真的七孔也濺出了鮮血!
「呃……」硬是嚥回了湧至嘴邊的鮮血,素還真心知自己全身的經脈已經因為魔君的一掌而重創了,他萬萬沒想到閻魔旱魃的掌力居然遠遠超出他所能化解的極限之外。
但是,縱使如此素還真還是沒有絲毫退縮。
「繼…續……來吧!」勉強凝聚體內散亂的真氣,素還真面不改色的迎向眼前死神般的巨大魔影。
「很好!第二掌,荒神極!」魔君轟然怒嘯,雙掌猛然後扯,一股雄猛吸力頓時將素還真的身形拉離地面,緊接著,迎面而來的就是如虎出柙的第二掌!
只見魔君的第二掌狠狠擊中素還真的胸腹之間,然而卻不見驚天動地之勢,反而一片靜謐。但當看見素還真鐵青刷白的臉色,就明白這一掌絕不是如此簡單。
驟然!一陣怵目驚心的血霧自素還真全身毛孔爆散而出,原本脫俗出塵的身影頓時變成了淒厲的血人!原來,在閻魔旱魃刻意所為下,第二掌的驚天勁力全數化作牛毛細針般鑽進素還真的奇經八脈內,點滴不漏的將所有的破壞力貫進了體內,徹底摧毀了日才子最後一分防禦力。
「喀喀……」血流如注,素還真全身簡直已看不見半分完好之處,充塞著口鼻的鐵鏽氣味幾乎讓他窒息,全身的傷勢已經重到他完全感受不到痛苦,只覺得周身如同掛著千斤重鉛一般,只要那賴以維繫的薄弱意識稍有閃失,就將沉落無底的黑暗泥沼。
中原第一人的性命,此刻甚至及不上風中搖曳的一縷殘燭。
然而就在素還真意識迷離之際,心中談無慾的影像卻是格外清晰,他奮力撐起爛泥般的殘軀,無畏地迎向魔君的最後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