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谁知道他睡了还是没睡——谈无欲打了个呵欠[咳,小谈是人,是人就会打呵欠的吧,虽然我没看过==],把自己的头发从素还真的脸下拽出来,侧转身躯,合眼。
腰际有些酸痛,有些恼火地使劲把被子往上一拉,却又想到手臂上脖子上可能更多让他恼火的印记。
心烦气躁,谈无欲干脆披衣坐起。
半掩的窗外,月色朦胧,尖尖弯弯地挂在中天。掐指一算,七夕近了。
“牛郎织女一年一见,情深且寿,胜过多少人间结发。”几个时辰前,素还真对他说这句话。
“言语本来就是过眼云烟的东西。“他这样回答。红尘跌宕多年,他已经心淡如水。却不明白同样看得真切的素还真,为何会来这样一番说话。
“非也——”素还真执起桌上的拂尘。他的和自己的,不知道怎么搞,居然纠结在了一块。
“如是这般纠缠,梳理一下也是各自两清。”谈无欲看到纠结的两团拂尘丝,下意识地伸手理顺,而意识却似乎突然蒙了一下。
“还记得你刚才的回答么?”垂下的床幔,隔开了外界,素还真小小声问了一句。
谈无欲兀自闭着眼睛,不肯回答。有汗水从额头滑落,滴进眼眶,引起微辣的疼痛。这种时候要他说什么好?贴在身上的身躯太过热情,同样让他失去争论的力气。唯一有些得意的,是,情动深处的素还真,原来是这个样子的。若是他坏心点,写个八卦公告贴去公开庭,估计轰动个十年八载了。谈无欲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为自己这个无聊至极的想法。
谁都明白,正是信任,才会无所保留。
素还真,你亦是唯一一个见过谈无欲这种模样的人。
“在想什么?”
“没有。”感应到唇齿贴近的热气,谈无欲推肘隔阻。
头皮却一阵扯痛。
转头一看,自己的头发,和他的头发,早已经打了七缠八结,一塌糊涂。两种银丝,一般缠绵。又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拂,却越解越乱。
素还真的手伸了过来,停下他的举动,温润的嗓音带笑而轻柔:“还记得你刚才的回答么?”
谈无欲默然。
当局者谜。世事,人心,陷阱,阴谋甚至感情的死结对于他和他,皆能有条不紊一一解开,只因为,那都是别人的。而这个结,正打在了他们清如明镜的心思上。
好像雨水和雨水的交汇点,哪怕各自澄明,却总是一圈一圈的涟漪。
静坐在黑暗中的谈无欲,低头,唇角微弯。
那对淡紫莲花枕上,散着丝丝落发,他的,自己的。
素还真,忘记跟你说了,当解不开的时候,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扯断。
有些痛。
而这些疼痛恰恰不可避免。
或许不是今天,或许哪年哪月。
结发执手,依旧不比牛郎织女长久。
因为,你我,身染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