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面如死灰,他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告别总管后九千胜忧心忡忡地改前往药圃,想要找些适合的药材。
但愿那是错觉。
好闷……这里是哪里?
勉强支撑开干枯的嘴唇,烈霏不住地喘息。
大脑一片晕眩令他几欲作呕,然而这样的感觉已持续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穿过一口气,紧接着心绞痛一阵又一阵传来,烈霏一声惨呼捂住了心口,却只是徒劳。
从没有那样一刻,他会痛苦到急于求死。
大人……九千胜大人去哪里了?烈霏于心底呐喊。喃喃自语半晌,烈霏方才想起,九千胜大人早就被爹爹送走了。
“霏霏……”烈霖跪在烈霏的床前,脸色惨白,眼底布满血丝,粗粝大掌紧紧抓住爱子无力的小手,妄图能分担他的痛苦。烈霏想脱离烈霖的手掌,并非是嫌弃自己的生父,而是先前他病重时握着他的往往都是九千胜,虽同为习武之人烈霖的手掌粗糙九千胜的手心布满厚茧却温软微凉,握在手中如同一块上好的软玉。
烈霏隐约想起,那双舒适的手掌被强行抽离他的身边时,他挣扎着,却只能在一片朦胧中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被人推搡着、同人争执着,渐渐、终是离开了他的视野。
不要走……
烈霏无声的呼唤,头一沉,再度昏迷过去。
烈霖饱含悲痛,似是再不忍爱子受苦,他再三握拳,直到掌心渗出指甲陷入的鲜血。
“不论是多险恶的决定,为父定会留住你!”
牡丹倏然落了一片花瓣。
九千胜一怔。他怔愣地盯着面前才开放无多日的御衣黄,心脏先前狂跳不止,却在花落那一刻陡然转停。
然而这一切更深一层得加深了青年的不安。他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穹,头顶阴云密布,远远传来阵阵闷雷,隐约透露不祥之兆。
“大人……”
“心奴!”自从烈霏有了表字后九千胜便一直以“心奴”唤之,不知怎地,竟听到那人沙哑的哭腔。
“我不要……不要变成恶魔,谁都好……有没有人来救我……”
突然意识到什么,九千胜面上血色消退得一干二净,瞳孔瞬间收缩写满了难以置信。再顾不得手中的活计,连忙朝雨雪别院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