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其余作家则分派给其他同事。
减轻出版社的工作量,翠山行将重心暂时移转到分店上头。延续旗舰店的风格,分店依旧有延聘乐手固定表演的惯例,除了朱痕自愿到分店驻演外,鹤川还特地找来着名的街头小提琴手风见贺美前来压场,其余场次就留给一些名不见经传,却极需表演机会以求发声的表演家,历来有不少跻身演艺界的表演者都是从餐厅驻演发迹的,而鹤川一向乐於给醉心表演的新人出道机会。
今次,翠山行显得特别谨慎,因为尾张的到来。
尾张是yummy美食评监杂志的记者,为人刁钻又喜怒无常,下笔犀利而严苛,据闻他常收受贿赂而歪曲报导。然而,由於yummy的影响力和公信度深值日本民众的心,因此偶一为之的肮脏交易并不足以动摇它的地位,或者是,尾张的地位。
平常时分翠山行是不会担心尾张的拜访,虽然听过他已经收取鹤川竞争对手的贿金而可能对自己掌管的分店有所不利的传言,他还是自处泰然不会因此而畏惧甚或跟着逢迎尾张,凭自己的实力赢取客人的信任和满意是翠山行秉持的骄傲,或许有点天真,但他从不认为有任何不义的手段可以击垮他的斗志。但是,今天他确实为尾张的到来感到忧心,原因就在於朋慧。
朋慧是鹤川聘用到翠山行新店驻唱的歌手,到餐厅驻唱是她从未有过的经验,所以她非常紧张。她的嗓子乾净甜美,却容易因缺少舞台经验而显扁低沙哑,弹奏吉他时也常因手指僵硬而走了音调,在翠山行的新店逐渐打响知名度後,这样的失误足够成为有心人士大肆渲染的把柄。
尾张端着一张冷酷严峻的脸孔,坐在舞台下方正中央的位置,苛薄的细眼紧盯着舞台上频频发抖的朋慧,等朋慧唱完第一首曲子时後,他向朋慧招了招手。
「你过来。」
朋慧战战竞竞地走下台靠近尾张,等距离尾张只差一步远时,尾张冷不防地端起桌上盛有柠檬水的杯子往她脸上泼去,朋慧下意识地闭起眼睛,却久久等不到水泼在自己脸上,眼遂怯生生地睁开,发现竟是翠山行替她挡去了。
「店长?!」她手足无措地低讶。
尾张收起微诧的神情,声音像从鼻子里喷出来:「表演素质也是评价一间餐厅优劣的关键因素,店长,贵店聘请的歌手……啧,我只能说,听了差点没把我刚吃下肚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严重影响客人食慾,东西再好吃也是枉然。」
「是,我会谨记尾张先生的建议。」翠山行简短答道,无意解释太多,横竖尾张不会认真待之。
「嗯,」尾张擦了擦嘴巴,慢条斯理地推开座位。「尽管你已有所觉悟,我还是得秉持我的专业道德,下周杂志见。」
暗地握了握拳,翠山行弯腰行礼道:「是,还请尾张先生诚实报导给予指教。」
冷笑,尾张眯眼冷睨了眼头发湿漉漉的翠山行,眼神闪烁诡异光芒,而後翘首踱离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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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山行并未责怪朋慧,却也没有安慰她,替她招来一辆计程车送她上车後,他转身欲回店里,却看到朱痕自远处信步踏来。
「南要你来的?」他冲着朱痕笑了笑,马上就猜到朱痕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一定是鹤川的徒弟紧急打给朱痕央请他赶来代替朋慧表演。翠山行和朱痕在很久前便认识了,那时他们在同一家酒吧打工,而当初也是翠山行向鹤川推荐朱痕的。
「嗯,」点头,朱痕淡扯嘴角以为回应,和翠山行相反,朱痕很少笑,因此每当他笑起来时,看上去总有种不大协调的违和感,而也因为如此,朱痕更少笑了。「我在电话里听说了,他没找你麻烦吧?」
「没事,」回想起方才内心的波涛汹涌,翠山行此时才卸下一脸的紧绷,恢复憨直的笑容。「反倒是我,差点就忍不住动手了。」要换成以前的自己,现在八成在里面和尾张扭打成一团了,说着,翠山行自己愈想愈好笑,唇边的笑窝不由得加深许多。
想到了里见,自然地就又想到了苍,笑意横生的同时,落寞与思念也偷偷地泄溢了出来,最後化为连当事人也没有察觉的一声轻叹溜出嘴边。
朱痕却很明白。「今年是第五年了吧?」
意会朱痕的话,翠山行点头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