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苍的同意,翠山行数天后便前往望天古舍拜访,墨尘音早早得了通知出来迎接。
两人久别重逢,见对方都过得不错,面貌都愈发成熟了些,久未见面后忍不住有许多话互相倾吐,他们性格本就相当投契,一时欣喜不已。
从与墨尘音的交谈中,翠山行惊讶地发现原来墨尘音已成亲年余,而且竟如他一般以男妻身分下嫁,对象是他从小青梅竹马的知己赭杉军。翠山行以前就常听墨尘音说起那个英挺的红发男子,每每谈起他时总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痴情,几分傻气,现在见他们已成眷属,不由得替他欣慰。
夕阳黄昏后,翠山行本欲道别,一身红衣的男子风尘仆仆地归来,正是赭杉军。赭杉军气宇轩昂,正气凛然,与苍的沉稳老练有些相近又不大相同。
墨尘音愉悦地拉着翠山行向赭杉军娓娓道来:「赭杉,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小翠。」
「我早已听苍提起过你,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赭杉军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赞誉道。
被赭杉军赞得有点不好意思,翠山行客套了几句,又见赭杉军为人端正不阿,知他与苍为多年好友,听他说苍曾提起自己,便觉亲切起来。两人热情地留下翠山行晚膳,翠山行盛情难却便答应留下。
不经不觉天已入黑,翠山行与起来道别,赭杉军与墨尘音起身相送。
临别之前,赭杉军对翠山行道:「我好久没见尘音笑得那麽开心了,我很希望你有空多来陪陪他。」
「哪儿的话。能与尘音重聚,我已是十分高兴。你们不嫌刀扰的话,我十分愿意多来打扰的。」翠山行得体回道。
得了赭杉军的鼓励,翠山行与墨尘音的交往逐渐频密起来,几乎每周少说相聚一次,时而煮酒论琴,时而谈风弄月,哪怕是没事喝茶聊天,日子过得倒也怯意。
苍自然知晓此事,也未曾过问,他与赭杉军相识逾十年,与赭杉军既是生意上的拍档,私下又是好友,墨尘音与他虽不熟稔,但却是赭杉军认定终生的伴侣,苍早已视他们为自己人,翠山行与墨尘音交好亦不失为美事一桩,也就放任他们了。
与墨尘音相交后,翠山行逐渐察觉到自己之前的不安和迷茫从何而来。
看着墨尘音温暖的笑容,似扎痛了心里的结,一切似是慢慢清晰起来。他想起有一次他刚到望天古舍,看到墨尘音靠在赭杉军肩上,舒舒服服地睡着了,赭杉军温柔地看着墨尘音,轻轻为他拂去他衣襟上的黄叶,随即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看到如此和谐的场景,翠山行只觉心中一紧,说不上是怎麽回事,突然希望自己能成为树下的墨尘音,而那个让他靠着的人是……
赭杉军抬头看见他,友善地向他招了招手,随即叫醒怀里的墨尘音。
同为男妻,墨尘音与赭杉军那种相儒以沫的情感深深地震撼着他。墨尘音五官精致,气质非凡,又给人一种很柔和的感觉,眉宇下风情无限,而且说话风趣幽默,笑容亲切,让人想忍不住与他深交。
从墨尘音的口中,翠山行了解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墨尘音与赭杉军之间既平淡又稳定,情意相通的默契让翠山行不禁羡慕起来。
「赭杉是个大木头,如果不是我主动……大概一辈子还是停滞不前吧。」墨尘音想到自己与赭杉军的往事,伸手扒了扒被风吹乱的蓝色长发,带点甜蜜的抱怨。「我喜欢他很多年了,他还是只把我当成好朋友,什麽都不知道。」
「我记得你以前就常常谈起他了。那后来你们怎样在一起?」翠山行倒了杯茶问道。
「有一次,赭杉带着我去别的城市玩。那时我一时不慎扭伤脚走不动,他就二话不说把我背起来。我说我很重我可以自己走,他却怎样都不肯放我下来。我就说你要背我一辈子吗?他说好啊。之后那段时间,他一直很照顾我,我就向他告白了……」
「然后?」
说到这,墨尘音忍不住笑开了,「他说我也喜欢你。我问他,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什麽吗,他说他知道……」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发展,两家父母都知道了,也知道这两个孩子一旦决定了就不会反悔,於是在两人成年之后就直接让他们成亲了。
很平淡,也很温馨的故事。也许每个人的路都不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