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就发现,门外不是没有人,只是太小了。那孩子大约五六岁。笔直地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大束花。仔细看上去,长的很漂亮,皮肤白皙应该是欧洲人,却有着有着浓密柔软的黑发。
翠山行似乎没有接过花的意思,只是定定地站着看孩子。
苍走过去接过了孩子手上的花,并付了些小费。孩子有些诧异地看了手上的钱,又看了苍一眼,最终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翠山行还是没有动,苍刻意地搂过他的肩膀,凑在他耳边低语:
「谁?」
翠山行的肩膀明显一震,却没有躲开,也没有回头。
苍将他扳过来面对自己,一字一句地问:
「那孩子,是谁?」
「邪子?」
龙宿把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皱着眉,显然是在想事情。穆仙凤一边点着头,一边把咖啡放在他面前,在对面坐了下来。
「虽然比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长大了,但是的确应该是他。」
穆仙凤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但我没有看到西蒙或者褆摩……也没看到其他人。」
龙宿未置可否,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怀疑。
——六岁,不是可以独立行动的年龄。
大概过了很久,龙宿突然擡起了头,眼里的光芒一闪即逝。
「先生?」穆仙凤面带询问。有点紧张。
龙宿笑了,或者应该说,是如同往常一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十分肯定地语气评论道:「果然不出所料,如果他们若要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根本就不用自己出马。」
穆仙凤偏头想了一小会儿,似乎有点明白,却又更加疑惑。
龙宿则已经拨通了电话。
「有点眉目,但还不确定……待会儿先联系他们。和预期有点不同……等确定了,再和你联系。」
看来很简短的对话,意义更是不明不白。穆仙凤在龙宿挂上电话的一瞬间露出询问的眼神。
龙宿没有正面回答,却吩咐道:「发个邮件。」
穆仙凤点点头,迅速打开了电脑。
翠山行盯着苍,苍也盯着他,只不过,一方刻意淡然,一方似笑非笑。
翠山行淡淡开口:
「您都不知道的事,怎麽问我?」
苍同样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盯着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威压感,这种威压感并非刻意,他的目光完全可以证明。然而翠山行显然早已习惯,没有丝毫回心转意的意思。苍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地说:
「闍城的规矩,又是什麽?」
翠山行脸色微微一白,但很快便笑了:
「那是我的事,和您无关。」
「既是你的事,怎会与我无关?」苍眯了眼,语气称不上爆烈,却也绝非平和,硬要说的话,是有点父亲或兄长的威严。
对于这个人,翠山行很熟悉,所以他知道他眼睛里的担忧,和因爲担忧而起的愤怒都是真实的,然而也正是这个原因,促成了他今日的做法。
「你可以不说。」出人预料地,苍没有等他回答,然而,接下来的话却又更出乎他的预料:
「不过,不许离开我视线半步。」
翠山行瞪着他,咬住了嘴唇,终于一言未发。
街上的人群依旧嘈杂,窗上隐隐倒映着忙碌的街市,苍静静坐着,看着对面的翠山行,而翠山行却并没有和他有交流,他正在整理信息,寻找最有可能发展分公司的地点和最佳的初步企划,还有各种各样可能的问题。通常,这足够让他从早忙到晚,今天也是如此。
从邪子出现在门口的那天开始,两人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相处模式。有时候翠山行要出去探查,苍会跟着,但很少发表意见,看上去不像董事长,倒像吉祥物。翠山行也不多问,有必要时征求他的意见,没必要时就当他不存在。
而不出去的时候,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没有交流。
此时天色很晚了,大约到了休息的时候,翠山行放下手里的工作,喝了一小杯红酒後,进了浴室。
这是翠山行的习惯。据说是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