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箱子水果蔬菜而已,需要那麽全神贯注地研究嘛,该不会最近本事见长,走路也能睡着了吧……翠山行有点无语。
苍笑了,他也笑了。两人继续在小路上慢慢走着,一个拎着袋子,一个抱着箱子。
「晚上,有空吗?」苍问的自然。
「很有空。」翠山行答的随意。
「聊聊吧。」苍说。
翠山行沈默片刻,点了点头。
半分之间对中国年赞不绝口,看来对中国的饺子还是很对他们胃口的。虽然调料明显不足,但是光是饺子这种形式,对他们而言就是很新奇的了。更别说还有翠山行忙了半个下午的中国菜。
「做中国人真幸福。」半分之间说。而四分之三沈默地吃着,看上去应该也蛮喜欢。因爲他吃得不少。
苍不经意状看了一眼,翠山行笑得从容,和往常一样。不过其实他并没有吃多少。口味清淡和底味不足大不相同,味精水代替酱油,大部分调料缺失的情况下,蔬菜还没什麽,肉类就显得太过「生鲜」了。对那两个欧洲人来说是「正宗」中国味,而对于在中国长大的人,则是严重口味偏离。
大家都吃完饭。半分之间拉着四分之三,帮翠山行去收拾桌子,而苍则是自知帮不上忙地开了罐啤酒,在大冬天的夕阳下很有意境地吹海风。
翠山行比以前有些变化,不甚明显,却也不难发现。苍回想起让他半夜跑去订机票的那张光碟,眉心不觉拧了起来。这一周翠山行的表现,就像是验证了他当时的想法一样。
翠山行今天提了一句,赭杉军值班的话,一定死心眼不敢开溜。
现在是将近5点。中国已经快到午夜了。
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他拿出携带电话,拨了公司的号码。
过了很久,才有人接听了,但声音明显不是赭杉军,而且明显不太高兴。
苍愣了一会儿,才问了声:
「昭穆尊……」
「你是……」
对面的声音有点迷茫,显然没听出来。
苍犹豫了一下的时候,电话却被身後申来的手接过了。
「昭律师?你在公司?」
「小翠?!你现在在哪呢?」
那边,兴奋十足的声音在翠山行话音刚落时就响起来,若不是国际通话的信号延迟,恐怕就要打断他了。
苍不避讳地看他,而翠山行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笑的比平日还要温柔许多,像对自家弟妹一般:
「我现在没事了,过完年就回去。」
「没事?现在没事?怎麽,你原来有事?病了?还是有危险?到底干什麽去了?」尹秋君的声音有点紧张。
「没事」一词明明有多解,说办完事了也可以,却不知道爲什麽尹秋君突然猜到这麽个方向,该说直觉敏锐吗?
翠山行有些尴尬地笑笑,安抚道:
「是办完事了而已——我以爲会是赭杉军值班……」
听筒那边传出尹秋君的笑声:
「孝子家爹娘最大,反正我们不肖子怎麽也是两个人,老妈有她老伴和女儿陪着,不少个我。」
虽隐藏了有家不能回的含义,语气却没有被抛弃的凄凉。
「昭律师把你保护的很好。」翠山行说。
「切,他欠我的。」尹秋君声音传来的同时,还有昭穆尊压低了的一声「别闹」。
听着听筒那边突然响起轰轰烈烈地鞭炮声,笑的越发深了:
「过年好。」
「嗯新年快乐!」
在这样夹杂了鞭炮声的祝福中,翠山行挂掉了电话。耳畔的海浪拍岸声如同故乡声音的延续。
「新年快乐。」
苍的声音。
翠山行抿抿嘴,笑了,回一声:
「新年快乐。」
很自然地,在冬日夕阳中,两人站在海风里聊了起来。或者说苍在编织着记忆的脉络,回忆着细小的事,细小到翠山行以爲他应该忘记。两人聊到太阳下山,月亮升起,到海浪声被遗忘。从前不久的一起吃饭,到在公司里的小电话,到两人携手创立新公司,再到初次相遇。
翠山行在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