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没有接续这个话题,而是闭上眼睛,问了句:
“那个人去了哪里?”
茶理王坐在床边的桌旁,支着腮,把玩手中无甚奇特的十字架吊坠,勾起嘴角,露出毫不掩饰的兴趣。
“比起他,我比较感兴趣的是西蒙发觉上当的反应。”
苏安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又转过头去闭目养神。船舱中陷入沈默。
维特伸出右手,从背後捏住翠山行的手腕,又用左手擡起他的肘部,接着调整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放开手说:
“可以了。”
“啪”一声之後,50米外的靶子倒下了,计数器显示爲76。
维特动手将翠山行耳上的隔音耳罩摘下来放在一边,鼓掌说:“76环,有进步。”
翠山行平淡地笑了笑。给枪换上新弹夹。
就着一天半时间内,重复了n次的机械训练,结果换弹夹变成了很熟悉的工作,当然和褆摩单手一擡一切搞定的功夫根本没有可比性,却也比开始时掉枪脱靶甚至没拉保险的狼狈要好了不少。以至于翠山行开始认真检讨自己是不是有混黑道的天赋。
不过话说回来,第一次拿枪能狼狈成那样的人,如果还能叫做有天赋的话,这个世界也就和平有望了吧……
这样想着,翠山行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维特重新控制靶子立起来,却并没有再让翠山行射击。因爲有人进来通知说晚餐备好了。
维特和翠山行走出了射击场,在平台上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浓雾弥漫的海面。
“闍皇是坐船走的?”翠山行随便问了一句。
维特愣了愣,然後笑了,用一贯的奇腔怪调回答:
“褆摩大人是坐船走的。”
翠山行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没有追问。维特不易察觉地皱了眉——翠山行的沈默总让他觉得,这个人可能什麽都知道。
好在射击场距离餐厅没有太远,两人沈默着吃完了一顿饭。又有人来通知说,蝴蝶衣夫人有事要见维特。
因此翠山行一个人回到了褆摩住处不远的独院。也就是回到闍城之後他的居所。
稍微收拾了一下,洗漱完毕,他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天。
他感觉得到,闍城的某些人已经把他看成高人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在他而言算是与生俱来,但还没到火眼金睛的程度。他只是觉得太直白对自己不利,于是稍学了某人的招牌表情掩藏自己,没想到会这麽好用。每当独自一人想到这里,就不禁觉得好笑。
窗外有风,隐隐传来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让他想到第一次看见海的时候,那种迥然不同的心境,又不觉收了笑。
说天下爲家随遇而安之类的话未免太过神道,翠山行自认没有那麽高的修爲。可是,在知道出不去——至少知道一人之力出不去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去白白送死那麽蠢。就算能因爲警方干预或者什麽原因出去了,以後能完全摆脱这个组织的可能性恐怕也很小。所以干脆过一天算一天,别的不想,还轻松一些。
在这样的思绪中,他慢慢闭上眼睛。
一片灯火通明中,一金一黑的发丝在光影下显得对比鲜明。
西蒙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而茶理王冷峻中的狂傲也丝毫不减。
“你就是爲了这要见我吗?”
西蒙把玩着戴在手上的戒指,漠然看着对面的茶理王,无起伏地问。而後者蔑视地瞥了一眼旁边,朗声说:
“本教父没有爲你处理垃圾的义务。”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可以看到一个红衣的纤细男人。从他压低的帽子下露出金色的细软发丝。皮肤白皙,脸庞清秀,这些都相当熟悉,但是在睫毛阴影下的眼神空洞无神,看上去又十分陌生。
这个青年的确是红寅。
“他还正常的时候,说起过一件事——关于褆摩。”
茶理王看着西蒙,挑着眉,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怀好意。
西蒙瞥了他一眼,继续把玩自己的戒指,淡淡说:
“我没兴趣。”
“喂,小子,褆摩的事你真的没兴趣知道?”
茶理王皱起眉,有些不耐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