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悟僧低下头，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着，「是厶？」
然后他再也不去管他，朝那渐发白光的另头走去──
这时才讽刺的想起，尹秋君握着云龙而笑的那表情。
他其实明白──
只是再明白，也无可挽回了。
※
「叛徒，可知吾昔日留情何来？」
再次听见恍若隔世般的嗓音时，无法克制的怨愤一股做气涌上，历历在目的从前由眼中飞逝，那牵扯的──不只是玄宗，亦包括了自己于后的千载岁月，以及那已经不在了的人。
「叛徒，可知吾今日愤怒何来？」
自身云刃往前飞去激起光花，闪烁如同碎裂落地面的镜片般，灿烂的如斯刺人。究竟是凭什厶，他能够如此毫不动摇的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似碎了的圆镜并裂晶华，由空中不断落下，碎片化成了光芒，射散了眼前景物，只余下华灿了一片茫然。
「对你留情，是望你回头向善，留着性命为玄宗亡灵赎还残害同袍之罪，对你愤怒，是忍无可忍你为私欲，持续再杀无辜、不肯觉醒，此等孽道、留命何用？」
是啊，又若不他的留情，如何而来今日的金鎏影呢？
握着云龙的掌用力捏了握柄，恍若欲将心里激起的骚动转稼般，他冷冷一笑。
原来并没有哪人神圣，再多么的不可侵犯，依旧习惯于为自己开脱一切罪责。
「哈哈哈，你可知你最令我反感的是什厶？自以为清高卓越、自以为立于鳌首、道貌岸然的姿态，吾为何离开玄宗，就是因为看不玄宗处处以你为主。出剑来，今日今时今地，你我了断明白。」
那一声里，他听见龙鸣了。
存在从前封云山未灭绝时，每日清早龙隐在厚云中发出的隆隆鸣吼──
「此日此时此地此，吾会让你如愿见到六弦之首．苍，如何立于鳌首┅┅」
烟尘漫漫，遮去天光，剑光闪烁的当下，眼前飞快转过的却不是稍纵即逝的战场，而是与剑光合成一道的影像。
传闻人说死前会看见幻象，那幻象便是自己的一生，将喜怒哀乐、兴衰起落又再重新回顾一遍。
这么说荒唐，昭穆尊发笑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一幕幕。已回想不起这究竟是道境哪处，周遭是绿油油无尽绵延的草皮，上头点缀着几朵紫红小花，上头大字型躺着一个人，一头蓝发全散在了地上。
『哎┅┅你说玄宗烦不烦？这不行那不准的┅┅』
回过神来，只见胸前灵动如生的云龙，染着片片鲜血，不及细思下一步动作，占视线的那人以剑指自己，浩荡气势震响四方，「已走到最后一步，你要求得轰烈而死吗？」
「不到最后一刻完结，又岂知最后的结果？来吧，最后一招。」
不知怎厶似乎又笑了。
原来那人即便是死了，依旧影响自己得如此根深蒂固。
那一剑带着紫光，不偏不倚而来，穿过云龙，穿过眼前不停消逝替换的场景──
他心中的那份在乎，无法放下。
那一眼里的红尘，在这声脆响里，逐渐散了┅┅
「我对你与玄宗的厌恶，永远也不会消逝。」
恍惚，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是放不下啊！
是恐惧放下后的自己，真正什厶也没了。
不停流去的光花中，又看见了一抹蓝如碧空。
『那么┅┅干脆就离开吧？就我俩，去重新创立个属于我们的地方。』
那时多么震惊与不可置信的眼神，他没忘。
似乎是早在那时候便了然两人踏出这步后需要付出的代价。
但他依旧┅┅没有犹豫的并肩而来。
眼前那道紫华消散刹那──
耳边，龙鸣了。
长歌不止。
云龙长歌．完
正文完
第14章 番外
被放到前面来说的碎碎念：
把旧文发来这帖。正好在时间点上是我刚追到阿赭挂掉冏。
四奇一家亲咩。
这篇很恶搞。不爱恶搞者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