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穆尊大方一笑,又进寸步,「是。但我想尹秋君无兴趣夺人所爱。」
「喔,我现在想了呢?」
看着他没有回答,再一步,伸手触及对方掌下的蟠龙细雕,徐缓舒口气,「蟠龙珠,是宗主所赠。」
讶异的听着这个由他口中吐出的陌生称唿,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否那称唿所指,与自己心中之人同样,仅是点头云淡风清掠过,「我早知晓了。」
感觉抚过龙身上细琢起伏的精美刻纹,手指沿着刻线走,触感下忽起凹凸,似乎是并列了两个无法相容物体的不和谐,「还未见过你时,宗主曾让我与苍一较,蟠龙珠便是由此而来。」
眨眨眼,刻意显现出一脸吃 ,蓝瞳里有着几分认真几分揶揄,「敢问,你是赢了?」
「是。」摸着蟠龙的手陡然加重,变化的压力连尹秋君同是在旁侧的手都能感觉到。
心知自己大约踩到了底线,当即他潇洒的松开手,将蟠龙珠往前一推,「将你的宝贝带回去,下次别再丢三落四,可不是人人都会物归原主。」
眼下,昭穆尊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不继续听?」
「你想说便会说,不想说,勉强非我作风。」换个姿势,朝他投出君请自便的眼神,懒洋洋的不再搭理。
昭穆尊却没有动作,依旧盯着蟠龙珠出神,许久过去,久到尹秋君差点在桌上睡着,他才开口∶「此试比的非是武艺,而是分派我们驱龙,最先覆命者可向宗主讨一宝物。」
「驱龙?」蓝华之人顿时发出一声疑惑。
「昔日道境金龙交替时,宗主因怜悯山脚下云雀给金龙扰得不能诛巢,所以要我与苍暂且一驱金龙,给雀群一点生机。」
「呵呵┅┅老人家就是心地软。」听闻一番解释后,尹秋君眼儿机伶一转,冒出句∶「苍放水?」
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亦无否认的迳自往下说,「苍也拿到了一物。」
习惯性的沉吟,回想起在道境时似有耳闻青玉龙毫为宗主所赠,「就那破笔?」
点头表示肯定,昭穆尊再道∶「笔端之毛,正是死去金龙颈上的鬃毛。」
「金龙是百年来奉守道境之土的地神,何故会死?」诧异自己居留道境久远,却从未听说金龙死亡之事,未加细思便脱口而出。
才再看见那带着晦暗闪烁不明的眼神后,明白自己问了什厶。
「我杀的。」
说出去的话无可转圜,忽尔恍然般的睁大了眼,看着那垂下头恢复成面无表情的人,「你┅┅」
「而后宗主将死去金龙之灵识封在蟠龙珠里,颈间鬃毛制成青玉龙毫。蟠龙归我,龙毫赠苍。」掌扣住蟠龙珠,金色的身形一晃,转过身 开与尹秋君对面而站的位置,「蟠龙珠我带回。另外近日武林局势混沌不明,你须多留心。」
目送他 去的身影,回荡低低浅浅的喃语,「┅┅你对他,似乎总是欠缺了那厶点公平呢┅┅师尊。」
所以才有后来,破碎如斯蟠龙珠吗?
他静问于己,前方风荡人影衣袂,在踏上如镜的桥面后消失,没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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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日之计在乎晨,丌物皆醒。尹秋君由榻上睁眼,所见便是一苹全身雪白的鸟儿喙沿叼着封短签,在自己面前飞上飞下。
才坐起,不耐的将双手伸进还散着一头的发里乱揉几下,没好气的一把抓下那吱吱喳喳的鸟儿,抢过他喙边叼着的短签,随即白鸟立刻化为一阵袅烟消散,拆开的字条,内容只写了工整几字∶「施术者已觅得,卧龙醒。」
看完的信签被尹秋君握拳化为粉末,甩开身上一截棉被下床,抓起端正放在床边小桌上的头冠,捞起披在肩上那头长发盘绕成髻,快速穿戴整齐后伸手拿起那如自己同样蓝中带紫的羽扇,与往日无异的意气风发推开扇门,向着一早起来正在云边盘坐的太慈心道∶「我有事欲办,悬桥托你顾守了。」
云雾绕身,太慈心睁眼轻颔首,「桥主放心。」
似小幅度的点头,华蓝之人一踩云桥 去,耳边盘着声声随桥降的闷雷,摇起羽扇一勾唇,踏步,是带着算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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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 的回响了不散,那句∶「天命之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