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鎏影可受不了,每次跟紫荆衣一斗上,没个三、五时辰可停不下,总结金鎏影上个月说过的话,恐怕还没有跟紫荆衣斗嘴的时候多。他 紧转了个话题,「既然都出来了,何不顺道仰望星辰。」接着故意抬了头装的很认真观赏的样子。
紫荆衣瞟了他一眼,见他侧面褐发批散,垂了一丝在额前,突兀而来的一抹熟悉,教他失了神。
「紫荆衣?」金鎏影的手在面前挥了挥,打断了紫荆衣的思绪。
「我好像曾经见过你。」片刻后,紫荆衣闲话家常般的开口。
「嗯?是吗?」金鎏影奇怪,自己倒是对紫荆衣的样子一点印象都没有,莫非是他见过他,他却没注意到吗?
「也许是认错吧?天下相像之人何奇多。」紫荆衣抬头,天上星辰如夜里灯花,隐隐的明亮,独自在黑暗中绽放。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紫荆衣的心有些疼,有些愤怒更有许多说不出来的感觉。
紫荆衣不在意这问题,相对着金鎏影也不执着,只见他有些感慨的道∶「天上的星辰代表着一人,若星辰殒落,便是那人丧命。」
「骗人的。」紫荆衣敛下了眼,分不清楚盘旋在那眼里的是什厶,蓝色的瞳孔有些光亮,似夜中独自发着光。
再抬眼对上的是金鎏影漂亮的金色眼珠,紫荆衣忍不住伸出了手,像是触碰着太阳,却又怕遭到炙热的温度烫伤般的小心,「你的眼很美。是否透过你的眼中所见,便不再有尘世无奈?」
金鎏影恍然一震,眼前的紫荆衣一身天蓝,彷佛与梦境中那小男孩掀起的发重叠,四周乍时如白昼般亮起,只觉紫荆衣的身影化成丝,飘向了丌里晴空。
「仙境在何处?」
那日,梦里的那男孩问。
于后,金鎏影与紫荆衣当真成了挚友。
他们可以兴来一连聊上许久、他们可以半夜挑灯抄经,有时一连弄到了天亮,他们也一同坐在山壁前各自打盹。
这样的日子说不上消遥,却很轻松。只是金鎏影偶尔在心中苦笑,原来自己也有如此虚度时光、整天胡闹的时候。
很多个夜里,他听着紫荆衣低声的诉说着一些趣事,其实多半是他任性妄为惹出的麻烦,在紫荆衣的脑中,似乎就只有些不学无术的恶趣味。
道境如何?紫荆衣不管。
未来如何?紫荆衣不思。
一切都比不上现下,紫荆衣曾经与即将创造的那段嬉闹时光。
可是金鎏影的心底却有这厶一个感觉,他直觉,紫荆衣比任何人都关心道境、期望未来。
这个念头成形后,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拼了命想超越的人。
那是金鎏影留于封云山上思过的最后一夜。
紫荆衣笑着,牵起了他的手往外头去,脸上神秘兮兮的。
「要去哪啊?」金鎏影不止第一次的开口,可走在前头的人说什厶就是不理睬,只是拍着胸脯保证,「跟我走准没错!」
走过了夜里弯曲的小路,四周的杂草树丛风影摇晃,看起来阴森森的,有这厶一点吓人,不过反观紫荆衣,倒是乐得很,完全不受影响。
忽然想起了些什厶,金鎏影被牵着的手挣了下,「我们不可下山崖的。」
紫荆衣回过头,不以为意的说∶「怕啥呢?明天你就下山了。再说我们已经快到了。」
「可┅┅」金鎏影还是犹豫。
「真啰唆!」紫荆衣可没有这厶好的耐性,牵了他的手又再继续走。
「 、停、停!」金鎏影终于忍不住抗议了。
「到了。停什厶停呀你!」紫荆衣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金鎏影看看四周,有些疑惑,「就这?」一片黑压压的草丛,有什厶值得紫荆衣与他大老远走来。
「往前走一些。」紫荆衣带头走去,金鎏影随即跟上。耳边似乎听见了水流经过的声响,延续不断传来,空气中飘着浓重的水气。
「嗯┅这是!?」眼前出现点点亮光飞舞在月色下隐隐反射着波粼的小溪,金鎏影诧于眼前的景色,不知觉几点光点飞至了身上,依附在衣袍的下摆。
「漂亮吧!是萤火虫。」紫荆衣在一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