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见了个身上衣衫破损、脏污的男孩,但他却有着一头亮蓝,足以媲美天暮发色。
金鎏影见到他直直的站立在玄宗的入口前,任是强风不停的由身旁吹来,他也不眨一下眼。
蓝发被风吹的老高,几乎有种飞奔苍天的错觉,那日的太阳耀目,金鎏影顺着上扬的发丝看去,反光刺的他眯起了眼,看不见那与天交界的深蓝。
他觉得很美。但不是那种秀气、典雅的美,也不是那种艳丽、媚惑的美。
很像白云,很像雾气。广阔着一片,让人心神奔驰的美。
金鎏影看不见自己梦中究竟是什厶样子,只觉得声音似乎高了些,身高似乎矮了些,头上的褐发也没盘起来,而是绑成了辫子在身后。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梦中的他问。
蓝得没有波纹的瞳孔,毫不避讳的盯着他看,那人开口,有些泛白的唇瓣微微颤动,可金鎏影却什厶也听不清,只见到艳阳下越发增亮的蓝影。
然后师尊从玄宗里出来了,他牵起了那男孩的手,师尊金色的眼,带着笑意的看着他,也看着金鎏影,走进了玄宗。
金鎏影不明自己为何没有跟上去,可那个男孩却在师尊牵着他 开时,回头望了他一眼。
依旧是没有起伏的蓝瞳,刹那间,金鎏影觉得那双太过于深遂的瞳有些恐怖,像是藏着太多、知晓太多。
他不喜欢。
师尊与那抹蓝一同消失在视线里,金鎏影有些失落。
他看看天,也是很蓝,只是不如那人的发,蓝的动人。
但不知为何,就是独独怕看了他的眼。
梦里的金鎏影闭眼,一片蓝迹从眼中退去。
床上的金鎏眼缓缓睁开了眼,四周黑影幢幢,隐隐有抹火光摇晃。
奇怪自己何时也开始乱梦颠倒,拿过了一旁的外衣披着,下了床。
才走到房门前,就看见了一人坐于那微弱的灯火旁,手里拿着一枝笔,旁边堆了数张纸、砚台与一本书。
「你┅┅?」金鎏影看见此景一下错愕。
紫荆衣忽然听见了声你,心里正奇怪是什厶东西、还是自己听错,从经书里抬头一看,赫然见到从房出来的金鎏影,也是一愣。
随即尴尬的快速收了桌上的东西,接着又是不高兴的开口∶「半夜不睡觉干麻?鬼鬼祟祟的站在别人背后,一定不安好心眼!」一面说着一面走,手里揣着那些东西就要回房。
「等等。」金鎏影留人,紫荆衣背对着他停下,也不转身,「你还有什厶大小事?」
「你手上┅」小心翼翼的问起。
「怎样?」
「是不是┅」
「什厶?」已经快失去耐心的皱起眉头。
「道德经吗?」
「你能看我不能看吗?书你写的吗?」紫荆衣干脆不客气的说。
「不、方才我见你好像┅是在抄道德经吗?」金鎏影的视线紧盯着紫荆衣手中拿着的东西。
「谁在抄道德经了?我是在修改书中的谬误,那抄书的乱七八糟乱写一通,中间有错,我改错不行吗?」紫荆衣始终就是不回过头。
金鎏影见状,想起早上紫荆衣明明坐着面壁却睡着了,串了起来,心里顿时恍然。
「紫荆衣,这本来是师尊罚我的,你不必如此的┅」如此说着,心下却升起了一股暖意。
可背对着的人像被扇了记多管闲事的耳光,气得转过了身,将手上拿着的经书与纸朝金鎏影丢去,「早知我不该管你的闲事!」
纸张轻薄,无法施力,那一叠丢出的纸,在空中散了开,一张张落在了金鎏影的周身,正诧异说发怒就发怒的紫荆衣,金鎏影才捡起了张飞落的纸,纸上的字迹工整端正,可写的人却已经跑出了屋子。
金鎏影 紧追出,一片黑暗中,紫荆衣又跑的极快,山路崎岖的,金鎏影就是怎厶都没办法追上,直到眼前紫荆衣的身影逐渐朦胧,金鎏影没办法,只好大喊∶「紫荆衣,你占了便宜就跑,这算什厶东西?」
遥遥跑在前方的紫荆衣一听金鎏影这话,心里更火。
占了便宜的是谁?好心半夜帮你抄经,不领情还倒过来骂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