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叹了口气,不禁抱怨了句,「玉啊玉,汝这张嘴实在是很不留情啊。」
「对你用情根本就是浪费糟蹋。」别过头去想见那双惹他心烦的墨瞳。
「在某一个部分来说汝向来了解吾。」歛下双眸,让人越加难以厘清他话里的思绪,「轻易得来的一切,是否总是无法善加珍惜?一如汝与吾之间的情感。」
「谁同你有情感?!」他忍着想要上前掐死他的冲动,到底是谁对谁不珍惜,作贼的倒是先喊抓贼了。
「真是狠心又无情义,难怪人家说王者无情。」
此言将天子的怒火激得更加旺盛。「悦、兰、芳!到底是谁负了谁?你与紫星眉算计我、东陵少主、穿云豹,再加上过往林林总总,到底是谁无情?」气得抓紧他上衣衣领处,真想就这麽把他勒死。
「那麽便是多情总被无情恼。」
如果可以,他真想往那颗脑袋敲下去,为什麽他老是轻易让这只狐狸逼到死胡同里去,总是黑的说成白的,圣贤书读了老半天,最厉害的就是那张嘴而已。又是多情又是无情,他就是要他经天子承认对他是有感情的吗?哼,怎会让你称心如意。
「你的多情、无情并未为你带来什麽好处,到最後你依旧什麽都不剩。追求到最後成了什麽?亦真非真,兰呢?」
「吾需要的是解脱,悦兰芳的名字建立在太多太多的牺牲上头,沉重得令吾厌烦。」
「大业未成你就选择临阵退缩,你这是懦夫的行为。」
「大业吗?玉,汝是否有为任何人落泪过?」
「男儿有泪不轻弹。」
「吾有见过那站在顶峰的剑中王者留下的眼泪。」
「那麽单纯的痛哭失声,哀悼着生命中逝去最珍贵情谊。有一瞬间我竟羡慕起前辈起来,於是问着自己吾缺了什麽?吾要的是什麽?大业於我是否真能带来快乐,於是乎替代正道人人倚靠的素环真的大业来试试又有什麽不好?」
「等到取代素还真时,吾只觉得众人皆将人生想得复杂了。就这样随着自己的心念去选择想过的方式才是最重要,波旬也好、邪能境也罢,当时机到了汝便得到,若时机不然,那又何需执着於斯呢?」
「你到底要跟我说些什麽?」悦兰芳的坦率令他感到略略不安。
「吾只是想同汝分享现在的悦兰芳就是这麽一个平凡人,对於那些风风雨雨没有了兴致与雄心。」安抚着天子想刻意掩饰的紧张,微笑道。
「汗青编在武林立足了几个世代了,先人流传下许许多多秘笈神功,汝可尽情研读,祝福汝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再掀经天之能。」
「你到底要说什麽?!」
「吾要说,天子汝要保重。」
有那麽一瞬间,经天子几乎要以为他被夺去呼吸了,凤目灼灼瞪视着那一派消遥悠然的俊颜,他从未想过悦兰芳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从未对他道别的。
在心头反覆思索着他今日所言,最终仅是用着冰冷的嗓音吐出一句,「悦兰芳你竟敢威胁我。」
「吾没有这种意思,只是不想妨碍汝的人生与目标。」这样不对吗?他以为这样的决定天子应该会欢喜的。
「那你知道我现在的目标吗?」
悦兰芳微微摇首表示不知。
「就是到黄泉去做鬼王,你敢来阻止我,我就杀了你。」在悦兰芳尚未回神之际,人已经往湖心奔去。惊得那红发人赶忙抓住那随风飘逸的衣袖。
「玉,别胡闹。」抓住衣袖同时,不顾他使劲的挣扎抗拒,将人紧拥在怀,就担心他真要想不开了。
「放手!」摆脱不了那缠绕着自己的双臂,经天子怒吼出声。「你没有资格管我要做什麽?」
纠缠间两人不甚注意踩上一旁湿滑石子,竟这麽失了平衡,双双滑倒。顾不得全身酸疼正同自己叫嚣着,一个翻身将人压制身下,悦兰芳失了理智的连儒家特有的口音也忘了,大声怒吼,「经天子,你要是胆敢再丢下我一人,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从未被人凶过,一时之间竟呆了一下。回过神立即生气回嘴,「我什麽时候丢下你了?!」
「你当时二不说把我丢在风檐春秋,你忘了吗?」要不是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