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兰芳急忙追去,他一手抓住了那摆动中的手肘,向後用力一扯意图阻止,却一个不意的失衡,让两人双双跌落在散满片片花英的石制地上,激飞满天花瓣纷飞。
「啊!」被压在身下的经天子撞疼了後脑,在一阵短暂昏眩过後,思及跌在他身上的悦兰芳,立即捧着他的头,关心问道:「兰,你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紧?」
闻言,悦兰芳先是一愣,接着不禁轻笑出声:「跌疼的应该是汝吧!」说着扬手来到那贴地的脑後,果然寻到了一块肿起的包包。
「痛!」经天子发声一个唤疼,他愣愣地看着眼前那张含笑的俊颜,还有脑後那轻抚的手指,这眼前的一切太过梦幻、太过温柔、太过令人感动,也太过相像那十年前那桃花下的残酷……
开心,只在那麽一瞬,对眼前不确定的柔情,就算岁月洗淡当初的创痛,但却再也受不起又一次相同的伤害与分离……
「兰……我……」欲出口拒绝,想动手推抗,然而话到喉头,力到指边,却木然出不了口,使不了力,身体竟卑微地贪恋起这抺兰香暖气。
看着身下丽颜化去红润,换上一抺逃避胆怯,悦兰芳了然於心,他故意默不作声,压下身子,侧头枕靠那颈项,合目休憩。
「啊?」感受到那重量全然压上身子,彼此肢体紧密贴合,经天子已尽困窘地动弹不得:「你……起身……不要这样……」
「这石制地板清透凉快,吾累了,让吾小憩一会儿!」悦兰芳竟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这……是自个耳误吗?兰哥……竟然在对他……耍赖!?
下瞬,经天子却又打逃了这个可笑的想法。不,兰哥只是单纯地在耍弄自己罢了……
「要……要休息我可以扶你至房里,在这里会受凉的……」纵然口里仍然可以强装平静语气,但在这温兰叠覆之下已止不住那愈渐狂跳的心。
「吾动不了了,乾脆汝起身扶吾吧!」闻见那心跳声,满意的浅笑漾上了那薄冷的唇。
「但……兰……你压着……我……动不了……」
「是吗?那汝大可将吾一把推开!」
「你……」经天子顿时无语。光是强忍那想拥住他的欲望已十分坚难,要推开……更是谈何容易?
「怎麽?做不到吗?」悦兰芳明知,还故意挖苦。
经天子不得已索性承认,合上长睫,轻应:「是……」
「刚才汝不是很乾脆地推开了吾,为何此时汝又说做不到?」这时,悦兰芳单肘撑起上身杵着下颚,趣味地俯视着身下那张忍着悲痛的清雅绝颜。
「我……我……」心底对爱的祈盼与恐惧让他几乎接不下一句完整的句子。
「这样吧!吾问,汝回答!」悦兰芳说着,另手卷着那垂落额间的一搓黄金柔丝:「十年不见汝想吾吗?」
「想……好想……我好想你……」经天子不敢张眼,闭着眼回答。
「曾经动念,找过吾吗?」然後,在那缠於指间的柔丝落下一吻。
「有……但……我不敢……」
「为何?」
「我怕……怕你觉得我烦……怕让你困扰……怕你更讨厌我……」
「吾说过这样的话?」这语气透着不解的迷思。(真混蛋!=”=+)
「那天……你在桃花林下……你说我逼迫你、缠着你、困扰着你……」忆起当时的话语,泪水沾湿了那微微抖动的长睫。
「是吗?所以汝怕的不敢来找吾?」放开那发,指尖来到那微湿的眼角。
「我……我承诺了放弃……我说过放手……这点约定……我可以做的到……」
「那麽,汝已打算永远放弃?完全放手?」
「别……别这样问我……决定这个结局的并不是我啊……」蓦然晶莹的泪水串成了珍珠,颗颗滑落面颊,哀凉嗓音续起:「你应该知道……知道我不想放手……从来没有……但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你……等你某天若倦了回来……等你某天想起我来……遥遥无期的等你……漫无目地的痴痴等你……」
悦兰芳只是愣愣地看着那泪水溃堤,任由泪水沾湿指尖。
曾经是乐趣源头的泪珠,没想到十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