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总抓不住、摸不着更触不到兰哥的一点心思?也探不着、问不出更求不得兰哥的一丝想法……究竟兰哥喜不喜爱自己、在不在意自己或者只是当一个垂手可得的发泄对象,还是一个为打破传统礼 规的有趣玩具而已?
每当愈想,心就愈寒……心寒就愈萌发放弃的念头……但,问题是放弃的了吗?
多少痛下绝心的坚定,都在那勾魂般的注视下宣告崩毁……多少毅然决定的抗拒,都在那修长指尖触及的同时逐一软化……又在一次次的温存软语中,寻回那支离破碎的心……
他深知自己的沉沦已无可救药,更知道自己已离不开他,这辈子将会永远这般地迷恋着他……
自己并不奢求世人对这段畸恋的谅解,也不期望道德人伦下的寛饶,只愿他偶尔能给他一句温柔、一些珍惜、一点关心、一个回头,那麽就足以让他幻想或许自己是特别、是被在意的……但没有 ……除了难以捉摸的戏语之外……什麽也没有……
为什麽?为什麽不给我一点希望,给我一点怜悯?就算是同情也好……兰哥……我……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吵杂打断了那思远的神智,回神抬眼一看,眼前寛大的堂前步入一抺令人眩目的雅然红影……
枫红的华美衣着,飘逸的羽饰头冠,衬着那出尘的绝世俊颜,如炬的狭长星眸内敛专注而沉稳,浑若世外天仙临世之姿,神圣清新而高雅脱俗,但不同的是,眼前这并非清圣无暇的皓皓白光,而是光辉 耀眼的摄魂之红,炫诱人心的色彩,叫人一见难忘,再见销魂……
稳健的步伐跨过所有的目光向着堂前直直而来,所经之处无不给予由衷的赞叹与无比的倾慕之意,而堂下那张大的灵眸早已凛住呼吸,全神观注在这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姿仙影……
红影来至堂前,华美的羽扇护胸,欠身至上最高敬意,开口的儒士口音不急不缓,尔雅而真执:「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在上,兰芳迟迟而来,还望父亲与母亲大人降罪!」
看着堂下心爱的长子来到,尊者严肃的表情破开今夜的第一个笑容,他开心地抚须问道:「兰儿,是何事耽搁让你这般迟至?」
「这……」似有为难,在微顿之後才续说道:「兰芳为殿前现艺而复练忘时,故才姗姗来迟,望父亲大人降罪为惕!」
「殿前现艺?」尊者不解问道:「今日摆宴,老夫不记得有此项安排,你口中的现艺从何而来?」
「兰芳以为宴会虽已排布精美,歌舞俱全,但全程皆为阴柔之美,稍嫌缺乏阳刚之劲,故才私下自练剑法想於今日会上现艺,以达阴阳调合之境,却因此迟误时辰,是兰芳之错!」语气由衷而深俱自责 ,完全闻不到一丝轻挑不桀之意。
「嗯,难得!真是难得!」闻言,尊者更加满意地抚触长须点头:「兰儿,念在你这份心思之上,老夫就免你责罚!」
「感谢父亲大人不罚之恩!」悦兰芳垂头谢道。
不只是堂上尊者,四周宾客也交头接耳地对这堂下红影啧啧称许。
正当赞扬声四起之时,经天子却看见在那恭敬低垂的颜面上投来一道轻狂的无趣眼神,乍见随即避开视线。
「好了,兰儿,你说备了一套剑法,是怎样的剑法何不乾脆直接为大众舞上一段?」尊者笑说。
「是!」悦兰芳接命,将手上羽扇递交上前的侍女,然後从腰际取出一把细长的红石剑,横於双掌之间後道:「此仍友人馈赠之兰印剑与急雁六招剑式,献丑了!」
言闭,长指按柄,朝右轻移,剑锋离鞘寸寸透着点点白净的光芒,乍然一挥,划出一道辉煌长虹,跟着架开步伐,为喧闹的宴会献上一段华绝的诵剑之姿。
似柔还刚,强劲又不失柔软,每一挥动、每一点刺,都是收发自如,进退得当,一如那完美的炫红人影操舞着无懈可击的完美之剑。
这时,经天子将视线由那舞动的红影落下,柳长的细眉不觉微微蹙紧。
在众人面前,悦兰芳便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位超乎凡尘世俗的谦廉君子,温文儒雅,出类拔粹,高贵绝伦,绝对不会有人看见,在这状似温儒恭谨的逸容下包藏着一张冷酷轻傲的妖邪魅颜……
他善於伪装、谎言和隐藏,更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