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报到,三不五时爱跟他问东问西,还一直说如果他死去的孩儿还活着,应该跟他差不多岁数才对。
又是牧野凌风又是什么她孩儿的,要不是从电视上看到这位妇人是剑阁企业的董事,东宫神玺肯定会把她当成诈骗集团。
「神玺」东宫神玺拿着摩卡放到妇人的桌上,她亲暱的叫唤让东宫神玺睨了妇人一眼。
「你的眼睛,很漂亮呢」
『又来了』轻淡地斜睨这位妇人,东宫神玺动了动嘴唇像是想说什么,却幕然停住。他最后没有回应妇人的话,转身潇洒的离去,内心莫名的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东宫神玺本想告诉妇人,她的眼睛也很美,和他一样,有着极为稀有如红酒般美丽的颜色。
那是和他一样、和他的一样的,颜色!
※
铃
扬柳冬苑的风铃声再度响起,冬苑的主人东宫神玺依旧是慵懒地从他的书中抬眼,看了眼一旁的挂钟,下午三点,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神玺」妇人一如往常亲暱的叫唤,宛若他们相识已久。
东宫神玺瞟了妇人一眼,又转向另一位跟着妇人一同进入,一位留着鬍子看来相当有身分地位的老者。
「这位是……?」这是妇人第一次同其他人光顾扬柳冬苑,引起了东宫神玺的好奇,总觉得这人在哪里见过,相当面熟。
「果真与牧野老弟相貌神似阿」东宫神玺上在思考,便听闻老者感怀一嘆,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牧野凌风!!
东宫神玺无言的睨向温柔微笑的妇人,这次居然带帮手来指认,他真不知道该哭还该笑,总不会多一个说他像,他就真的是她儿子吧?二十多年孤身一人,随便捡个人回家可以捡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有没有这么夸张?
不想理会两人的一搭一唱,东宫神玺撇撇嘴,起身入内。
『今天给她泡个蔷薇果茶吧。』
※
血,艷红,如他们眼里的色彩,憷目惊心。
「神玺」虚弱的声音、是这两个月以来,东宫神玺经常听见的、让他烦不胜烦的声音。
「妳别讲话」慌乱的捂着被子弹穿过流着鲜血的身子,鲜血沾湿了东宫神玺向来白洁的衣、染红了他一头较雪更为皙白的髮。
『爲什么救护车还不来?』抬起头搜索着四周,东宫神玺一向从容宛若桃花清冷的面容,竟显露了恐惧。
一隻手吃力的抚上东宫神玺的脸,低头回望在他怀中的妇人,又是那令他烦躁的温暖笑容:
「叫我一声,妈妈,好吗?」
似祈求、似期盼,妇人从未想过她的孩儿还活着,当她意识到这个神似她死去丈夫的男子可能是她失去了二十几年的孩儿时,那种溢满而无可言喻的情绪,让她几乎就要崩溃。
摇了摇头,东宫神玺紧紧握住那无力抚着自己的手:「在到医院之前,我不会认的,绝对不会」
虚弱一笑,这个性不像他父亲,倒是跟自己很像阿!没有证据、没有亲眼看到,就绝不承认;气硬、又难以沟通的自己,到底是爲什么,会让牧野凌风爱上呢?
好累,闭上眼,东宫神玺是不是她的孩子,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证明,因为她心底早已认定,他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她和牧野凌风的孩子。
和牧野凌风神似的面容、相同的白髮及一样略为苍白的肌肤,她到现在都还清楚记得,那时的她很不服气自己的孩儿一点也不像自己;记得那个时候,唯一能让她开心的,就是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透着酒红、明亮闪烁的瞳。
疲惫的唇角勾起,现在她多了一项可以去和凌风炫耀了,这孩子的个性像她,可一点也不像他阿!
「别睡」声音中透着哽咽得沙哑,见妇人的双眼阖起,手渐渐的失去力气,东宫神玺觉得自己的气力就要被抽空。
她不是跟他打赌说他一定是她的孩子吗?在还没证明前,她怎么能走,怎么能走?
「神玺,妈妈很爱你的,真的,很爱你」轻声,如落叶无息。静断的气息留下最后的话语,和,来不及听见的字句。
『别走』
『妈妈,别走』
※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