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一落,只见那伫立彼端的圣华白影先是微微一愣,接著竟是面有难色的一阵迟疑。
虽然是含有几许负气的故意试探,虽然亦不认为尊者会立即答应他的要求,但没想到,当眼前的他表露出任何一点迟疑踌躇之时,仍然可以震痛那早己满目疮痍的心,疼得那抓紧胸口的手掌几乎就要捏出血来,不禁再向後退了二步。
魔者一手抓著左边胸腔,微弓著身,任由垂落的灰发掩去了那低下的七炫俊颜,直到一串哑然乾涸的笑声由那喉咙间抖震开来,接著低哑地嘲弄而道∶「呵呵呵是吧,你┅┅做不到吧┅┅因为这里有你最爱的众生,这里有你最爱的佛祖,如果你离了人群如何行使你最爱的菩萨道?因此,要你为了半个生命之体放弃世上那千千万万个美好生命,你根本就做不到┅┅对吧!一步莲华!」
面对眼前这咄咄逼人的指控,尊者纵使满心苦楚,竟也无可置否,一顿之後,这麽答道∶「┅┅袭灭天来,给吾一点时间┅┅这个问题吾需要时间思考┅┅」
「不需要!你的答案,对吾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魔者长臂一挥,冷淡地一口拒绝,接著那定立的脚步踩著不稳定的步伐慢慢地向後倒退,随之眯起了那血色的眸,低沉而语∶「怎麽?一步莲华,你┅┅很开心吧?看著吾一路被你那暧昧不清的言语,耍弄得失去自我,失去自持,你应该觉得很有满意,很有成就感吧?」
说话的同时,一道朱红正悄悄地滑出唇角,顺著下颚,点点无声滴落。
闻见风中送来一抹淡淡的血腥味,尊者不禁更加忧虑,对著对头黑影摇头否认∶「袭灭天来┅┅」
「可惜的是,任何瑰丽的情节任由它如何生动、如何美丽,但只要是骗局,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而今,吾已全数将你看透┅┅吾将不再迷惘┅┅」任由血丝斑斓那冷傲的唇瓣,沾湿那玄墨的前襟,魔者举起了手指向那白净无暇的身影,阴沉著脸冷然而道∶
「佛法般若暧昧不清,总是喜欢用各式各样模拟二可的造句说法迷惑世人皈依佛祖门下;佛言祗语尽是虚伪,总是用一层又一层的谎言利诱恐吓,迫逼世人追求或恐惧那根本就不存在的西方极乐或十八地岳┅┅而你,一步莲华,你则尽得佛门真传,利诱恐吓、模拟二可、暧昧迷惑,这其中任何一项你无不发挥得淋漓尽致,震古铄今,你真不愧为当今世上最崇高无上的圣佛尊者啊┅┅呵哈哈哈┅┅」
然而,对上那抵毁式的发言,尊者却只是揪起眉心地默然无言。因为他明白任何言语,对此时此刻这近似疯狂的魔者而言,已入不了耳,进不了心┅┅
放下沟通的可能,此刻尊者心思已转移到魔者身上那愈见显著的彤色气流。
原本伤势受到压制一时间应无大碍,但随著魔者的情绪翻腾,受制的掌气反而失去控制,开始发难大作。而魔者正置激动当头,对那道掌气竟然毫无防备与压制,纵有魔气护身,仍然抵挡不住那掌气带来的侵蚀与破坏。
查觉魔者身上的魔气开始衰败虚弱,尊者决定不再沉默,急忙一喝∶「不行,袭灭天来,你身上的掌气已经失控,让吾帮你──」
出声的同时,尊者举步就要向前,而就在尊者动身的那一瞬间──
「站住!」蓦然,一道掌气应声而出。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尊者一惊,急忙出手一挡,顺利化去那逼命无常的掌劲,跟著停下脚步, 去的掌力变成一阵风啸狂乱了那皓白若雪的发丝与衣摆。
「魔才不屑你那虚伪作假的慈悲大爱!」
一声大吼之後,逞强运功发掌让那反蚀的内伤变本加厉,下刻即感一阵苦血封喉,魔者随之呕出一掌黑血,身子亦颠倒地向後退了数步。
莫名地垂望著那一掌黏稠的血水,直到这时,魔者总算才意识到自身的内伤沉重。
伫立在另头的雪影一见魔者呕血更加忧急,不由得扬声再道∶「袭灭天来,让吾帮助你!」
「住口!一步莲华!这辈子你休想再近吾身!这辈子你休想再将你那无边无际的渡魔妄想加诸在吾的身上!」
咆哮过後,魔者立刻提手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