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光明,驱走了那一望无际的黑暗,一抹蓝染上那墨色的海面,随著光线的转动,逐渐转化成一片清新无瑕的蔚蓝之海。
天上云雾茫茫,海面波光鳞鳞,蓝白参差如此协调,相互呼应的天海一色,美不胜收。
一抹华紫身影就这样伫立在山崖之畔,任由晨光在他身上投下一片光彩,任由迎面海风吹抚那盘札整洁的褐丝长发,俊杰 眸落在天水接连的遥远彼方。
晨阳,具有净化尘世污浊的力量,当夜空破开第一道曙光,那亮丽的光线旋即让黑夜在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就像在宣告昨夜的阴霾已经净化,今日又将是全新的开始。
旭日东升,一直是他最喜欢的自然景观,每日卯时他必定站在这里,与大地一起接受晨阳洗涤心灵的这一刻。
今朝之阳一如往日般的圣洁光辉,投射在那修长挺拔的风雅之影,照亮了俊美无涛的冷俊逸容,却再也洗不去那凝结眉心的苦涩。
道者就这样静静地凝视著眼前蓝海灿烂,任由海风舞动他的衣摆,不言亦不动,许久许久┅┅
直到,风中送来一抹熟悉的清香,身後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苍。」
一声轻唤响起,道者收起飘远的心绪,换上一抹忧虑,旋身相视而道∶「好友,怎麽不多休憩一会儿?」
望眼而去的那头,笼照在晨光之下的圣华之影,周身彷佛透著一层无瑕光芒。
「一夜过去,休息已经足够。」说著,那洁白的额前长发正随风微微摆动∶「只是,又一次让好友如此费心,一步莲华实在过意不去。」
「你若当真有心,就别让吾再为此事担忧难安。」那飘动的发丝,一如那纠结的心绪。
「下一回不会再让好友操心。」
蓦然,移开视线看向一旁∶「吾正想,或许吾应该强制将你锁在天波浩渺,直到你的伤势愈合为止。」
「你该明白,朱厌所成之伤难以痊愈。」
「只要有心,并非全无可能。」
微顿之後,那微略苍白的唇再度轻启∶「苍,你的心意吾明白。」
「然而,你的明白从不实践这份关心。」语气说的十足平淡,但道者那过身的举动已流 那不住翻涌的情绪。
面对指责,那圣华的颜不禁微微低下,再开口的声亦含有几许内疚∶「好友,是吾亏欠於你。」
「你明白,吾要的并非是这句话。」道者迈开步伐,向前行了数尺,试图按下那难以自制的情绪波流。
尊者并未答腔,在短阵沈默过後,那微 的唇才淡然启口∶「恶体之事,并非无功。再次与之接触,吾已明了那难解之锁的根源。」
「嗯?」闻言,背对而立的道者不禁回过身来。
缓缓抬起头来,尊者同时亦跨出步伐,向著道者轻步走近∶「过去,吾虽将他视为完整的个体,认为其心自由任性发展,然而在无意之间却免不了对其产生即定印象,认其本性偏差为恶,一心欲为其寻找导正方向。这是吾一路行来的盲点,让吾忽略了身为一个人,在大智未明之前,最基本、最原始的渴求与向往。」
尊者在道者跟前停下脚步,那持在胸前的莲花指印一如那庄严无瑕的合眼圣颜清华而慈悲。
「罪之所成,唯一己私欲之贪所至;恶之为念,唯心之不足而偏离善法所化。袭灭天来之恶,纵然深受恶体天性所影响,但那恶念所成之因,追根究底却是源自於对爱的追求与不满足。」
耳闻这一段分析,就连一贯沉稳冷静的道者亦不禁脸露惊异。
「好友,你┅┅当真认为恶体有爱?」
「是的。」略顿过後,尊者接续再道∶「人生在世,父母之爱、手足之爱、知友之爱,百种千万,无一不是温暖人心、导人善良的温柔情感。当年袭灭天来初临世上,懵懂之初,尚未来得及感受这些温情,便被吾与众佛友加诸罪业,以渡化之名,强制导引。」
言至此,蓦然乍见那慈悲祥和的圣颜竟微透一丝苦楚∶「未曾明白爱,未曾感受爱,空乏的无助让他心生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