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起。
第七回
烈艳的太阳照射在厚重的云层之上,层叠交错的云海吸收了烈阳的光线,随著云层的波动反映出炫烂缤纷的金碧光华,艳阳与云海织成的璀璨世界,恍若置身天界无垠光明的壮丽山河。
一道白色莲华的尊贵身影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这光景之中,详和的慈容,端正的恣态,一尘不染的纯粹圣洁,没有打扰的突兀反倒是如此自然而然地融入这片景致之间,宛若他本来就属於这里,本来就该存在於这里。
尊者无言,总是无言,结在胸口的莲花指印一如那开在心上的青莲佛心,绝世而独立,就连落在身上的光线彷佛连那雪色衣摆上的尘埃灰烬都一并洗涤乾净。
微开的紫晶眼眸垂视著脚下那片璨烂云海,云海的诡谲万变宛若苦海沉浮的天下苍生,令那慈悲的佛眼不禁染上更深一层的悲悯与悸恸。
解救天下苍生是他的无上悲愿,在此愿未圆之前,他选择以凡体行走渡世,然而,一念之缘化出恶体,救世未果,却也因此而酿下弘天大祸┅┅
蓦然那浓长的扇睫轻轻落下,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那道玄黑的嚣狂身影立即由无色无感之间浮现眼前,尤为显明者,是那浑厚的肩胛之上漫布一片图形诡谲的七炫魔咒。
魔咒刺身,七色炫彩,每一色正代表一种致命剧毒,以毒化色,针针刺肤,每一针均有可能在瞬间见血封喉,然而七色七毒因可相互制衡,只要七色七针同下,虽不会立即猝死,但血肉筋骨将会成为七毒发作冲击之战场。每下一针均要承受那骨肉宛如就要剥离的蚀骨之痛与精血逆冲的锥心之苦,同时意识也会受毒性侵扰而幻象横生,在这时刻身心只要有任何一方有所闪失,稍有把持不住,便会立即剧毒封心毁脑,神丧身废,最终将自食其身自残而亡。
每一个单独的咒字均要经过七七四十九层重重叠叠来回不停重复针纹方算完成,当咒语完全鲸刺上身之时,凝聚在体内的所有毒素也将随之消毁殆尽,原本的半识之躯将被咒语完全改造成一种特殊体质。这个身体是一个绝对的空,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任何魔气,只要他愿意,将可无限制地吸取、收纳与运用。
当时他身撼断层枷锁,同时接受刺字之考验,在撑过漫长的刺毒极刑之後,立身在魔界中心地点的他便开始汲取那庞大的黑暗之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思绪到此,那微 的樱唇不禁轻轻叹出一息。
对他,虽然从来不曾刻意追溯,但在分离的百年之间,偶而总有莫名的意识闯入他的脑识之中,因此就算分隔两地却彷佛末曾分离,所有苦、任何罪似乎均曾与他共同面对┅┅
对他的选择,他的沈沦,他的魔化,尊者没有怨怼,也没有後悔,无上慈悲的佛心只有那满满的悲痛与怜悯,不舍那为执著所迷失,因执著而愤懑的挣扎灵魂┅┅
就在这时,那心头忽然传来一阵揪痛,令尊者不禁以手护住胸口,陶瓷般的绝美面容因而凝起一?不适。
色身凡躯,即使根除魔障恶念,终究┅┅
是为凡尘之躯。
一声轻叹过後,尊者缓缓放下了那护心的手,圣华的慈容再度恢复一往如常的详和平静。
几度尝试仍旧未有所获,接下来吾又该如何继续?
就在这沉思之隙,脑海突然响起那日分离前的最後一语──
『一步莲华,只要你一日为佛,你就永远不懂魔的执著为何!』
登时,一个心识闯入脑海之中。
难道┅┅是吾错了?
「好友。」
身後传来一声轻唤,来者是一身绝伦风采的紫袍道者。
「苍。」回应那声叫唤,伫立云海崖边的尊者立即收回心绪,旋身等候身後之人的到来。
「好友在此静思许久,不知眼下可有结果?」一身紫霞云彩随著步伐接近而缓缓步入云端。
「尚无。」尊者坦白直言。
道者来到跟前,便停下脚步∶「佛法难行,谈心未果,却已沾惹一身魔气,值否?」
「这几日多有叨扰了。